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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要一份薪水時,或充作辦公費,或幫村裡一些窮人家免掉書本費,豈不是得人心的好事?”
明仁依言與村長商議,藉故意拖延著,不讓村學搬遷。劉三桂偵知箇中緣故,向魏柺子彙報。魏柺子因文君之事,問心有愧,欲藉此與斛家修好,便去找郭承琪。他說,警務所佔據可罕廟,確實是最佳之選。村學服從大局,同意搬遷,其情可嘉。縣裡適當資助點搬遷的花銷,也在情理之中。另外,那裡教員本來就缺,如今更只有一人,若能配齊補足,百姓們一定感念知事恩德。真這樣,那麼明月堡人心思齊,亂黨無隙可鑽,地方安定更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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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務所搬家,費用當然該縣裡掏,補充教員也是合理要求。郭承琪不假思索,爽快應允,並且說,只要物色到合適的教員,立馬派到這裡來。魏柺子得到首肯,先從警局賬上支了筆錢,拿給村長。村長不敢有私,開了收據,再來府裡通報明仁。當著穆修夫婦的面,村長可勁兒誇明仁。這回既賺了面子,也賺了裡子,咱明仁又是大功一件。明仁被誇得不好意思,說這是好月的主意。穆修聽了,又將指頭亂點,口裡嗷嗷直叫。又聽村長誇好月如何如何,更氣得渾身亂顫。明仁見狀,暗暗吩咐自己,以後無論好月做得對與不對,都不在爹爹面前提起。
警務所安營紮寨妥當,劉三桂開始清查唐明餘黨,很快鎖定了懷疑物件。三桂將他們拘到所裡,讓警員輪番威逼利誘。家裡人怕他們吃苦,有欠斛家地租的,趕緊交足了租子;有欠斛家錢的,拆東牆補西牆還了款子,都跑到斛府苦苦哀求,求斛家出面保釋。
最先被拘的是書慎。三桂讓他交代與唐明共事的細節。書慎只說個人成見,絕口不提所謂共黨之事。靳連綬熱心為書慎作證,說書慎一心教書育人,是個正人君子。明仁也來陳情,說他與唐明根本就是兩路人,若硬羈押不放,誤得課程多了,家長們大鬧起來不好收拾。三桂只得將書慎放了。一邊捉一邊放,最後只剩下理髮匠賈三。
審了幾日,沒審出個子醜寅卯。劉三桂白忙活一回,覺得對上對下都不好交代,於是給賈三安了個“通共”的罪名,將他投入縣大牢。頭天晚上,一場天火將他茅草房燒個了精光。七天後,他鬚髮零亂、一瘸一拐回來,見此情景,坐在廢墟之上又哭又罵。罵夠了,他用從廢墟中刨出來的剃頭刀,抹了自個兒的脖子。兔死狐悲。窮人們湊了副柳木薄棺,請來陰陽先生安頓一番,也不用吹吹打打,也沒有花圈紙活,抬到荒山坡上,將他草草地埋了。
隔了幾日,三桂又不知從哪得到訊息,說幾個東鄉人投奔了共黨部隊,為首的鈕大福與穆修相交甚深。不唯如此,又有人將舉報信用石子包了,乘夜投入可罕廟,說斛明仁與大膽地的共匪有染。三桂一心想要立功,以為抓到了把柄,將明仁請到警務所盤問。
明仁哪怕他窮訛瞎詐,質問劉三桂:
“家父與鈕大福多年處交,明月堡盡人皆知。前幾日我大婚,他前來道賀,人之常情,敢問有何不妥嗎?他為尋找唐明,誤入大膽地,不幸落入共黨之手,我不想大動干戈,拿點酒肉換他回來,敢問這也不妥嗎?至於他們離開之後,販油也罷,投共也罷,殺人放火也罷,與我家有何干系?唐明害死了家妹,難道我們放著大仇不報,反而又與他們沆瀣一氣嗎?”三桂沒有實質證據,只好作罷。
這事剛過去,三桂又貼布告,說要籌建警民聯防隊,號令有各類槍支的人家三日之內報備。明仁怕劉三桂醉翁之意不在此,故意拖著不辦。明月堡有獵槍的人家不在少處,斛家不動,誰家也不去報備。三桂讓村長挨門動員,村長和斛家是一條心,虛與委蛇,哪肯真的出力。五六天過去了,三桂只得放下身段,請明仁做個表率。
明仁說:“自古以來,明月堡都是靠自己防衛,從來不指靠官軍。但凡有事,廟裡一撞鐘,家家青壯老少聚集起來奮力護堡,從來不曾有過閃失。不信,你去關帝廟看看乾隆爺時候的碑文是怎麼說的。如今,好好地要成立什麼警民聯防隊,完全沒必要嘛。”
三桂說:“以前守城護村,靠的是長矛大刀;現在打仗,用的是長槍短炮。堡牆再厚,吃不住三顆炮彈,以你一村之力,如何守得住?警民聯起手來,豈不更好?”
他說話本來就吃力,結結巴巴,好容易湊全這幾句,就被明仁懟了回去。明仁說:“你管飯?你發工錢?不管飯不發工錢,誰肯受你約束?”
三桂解釋說:“也不是非要統管,只為警民合力剿匪清共。況且,這也不是我的意思,知事大人的號令誰敢不聽?我只要你斛家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