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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藥材,有用得上的嗎?”
那純仁從眼鏡上方瞅著明文,說:“以花、以莖入藥的,還算勉強;以果實入藥的,今年天旱,沒多少收成;以根入藥的,年限長不到,藥效也達不到,急著挖出來,中看不中用。咱鋪裡規矩,想讓用也通不過哩。”
明文笑著說:“你是不知道,我叔那人,恨不得種出千年人參來。”
那純仁說:“我咋不知道!要說算盤子,你那叔叔比東家打得都精到,牛管家更差得遠哩。唉!可惜本事累了人,如今得個半身不遂,咱滿櫃的藥,也沒能醫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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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醫生也看不好?”
“哼!西洋人看病,哪還叫看病?”
“怎不叫看病?西洋藥見效快。”
“光快頂啥用?頭疼醫頭,腳疼醫腳,治標不治本,治病不除根。”
明文笑著:“殺雞殺屁眼,各有各的殺法。你別看不起人家,小心人家奪走你的飯碗。”
那純仁說:“反正我看不慣他們那一套。”
“那先生又看不慣誰了?”他們正說著,牛四提著兩隻野兔從外面進來。野兔被他抓著耳朵,金鐘倒掛,憤怒的圓眼睛佈滿血絲,四腳亂蹬亂踢。
“看不慣你!”那純仁盯著野兔說。
“有啥看不慣的!俺這六十年的老眉眼,越看越有滋味,哪像你一張草紙臉,越看揪心。”
“是說西洋大夫看病。”明文解釋道。
“西洋大夫好啊,”牛四見屋角有個筐子,把野兔放進筐裡,蓋子蓋住,上面又壓了個藥缽,摘下皮帽掛在衣鉤上,抹一把臉上的雪水說:“打針比吃藥管用。前些時,教會來了個西洋遊醫,看病的都要踏破門檻了。”
“新蓋的茅廁三天香。”那純仁氣哼哼地反擊道。
牛管家反駁道:“可不是你說的。明清上次發高燒,燒得直說胡話,吃了三副草藥也不見效。後來試著去打了一針,當天就降了燒。貴是貴了些,到底還是管用。”
“不是先吃了草藥,打十針也不管用。”
明文見他二人互不相讓,就問牛四:
“牛叔,你這是哪裡套的兔子?”
牛四說:“是明玉套下的,捎來孝敬東家。”
堂弟斛明玉在窯上幹活,每月有了固定薪金,日子過得好了起來。日子既過得好了,窮髮急的毛病也沒了,跟穆修家的隔閡也就消了。明文非常高興,請牛四代為致謝。
牛四說:“咱們窯口開張以來,人用得最少,炭出得最多,又沒有什麼短了胳膊少了腿的。方圓左右誰不羨慕!都說咱家有窯神爺罩著哩。”
明文說:“一半由天命,一半在人為。固然管事的首功,把頭的功勞也不可沒,還有看炭先生,都該重獎。”
那純仁填完藥格子,將剩下草藥一包一包捆紮好,然後坐下來記臺賬。他每記一筆,就請牛四拿走一包,舉到櫃頂。差不多都記完了,那純仁情緒突然低落下來,將筆往桌上一撂,沒頭沒腦地說了句:
“老了,就是老了,不中用了。”
明文聽著莫名其妙。牛管家嚮明文使個眼色,掉頭先出去了。明文也跟著出來,問那純仁是啥意思?牛管家神秘地笑笑,低聲說道:
“這得怪老東家。會哭的孩有奶吃。老東家為安撫要辭職的,答應漲薪水,那些不吭不哈、只曉得幹活的,卻被晾在一邊,他們能不吃醋嗎?你偏偏又說要請客,又說要重獎,換作是我,也一樣不高興哩。”
明文恍然大悟,忙說:“父親是情急之下考慮不周,我是興奮之餘管不住嘴。那先生做事用心,人又實誠,咱藥鋪離不開他這樣的行家。你去寬慰寬慰他,別讓他多心。這次漲薪金,少不了他的份。”
牛管家說:“這就對了。”
明文又說:“這次普漲薪水,漲多少、如何漲,要跟近三月的流水掛起鉤來。若是搞成大鍋飯,勤謹有為的吃了虧,投機發懶的逮了便宜,照樣有人心裡不平衡。”
“少東家這辦法好!”牛四豎大拇指讚道。
牛四想了想,接著又說:“漲薪這種事,沒人不待見,不過還要穩當些。咱們量力而行,往後每年漲一次,一次不要漲太多,否則一旦漲起來,就沒法減下去了。不妨先合計合計,等老東家回來,再一起定盤子。”
明文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
回到屋裡,雪晴拾起剛才的話題,又問耿景田是怎樣的人,為啥好端端的鞋帽鋪不開,卻跑到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