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見上帝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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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白酒復生,所做的一切恍如噩夢重現,她再次選擇了持槍殺人,折返踏入那條泥濘的命運中。
金髮公安第一瞬間緊張的不是槍口前男子的性命,或者殺人鬼到來將造成的動亂。與之相比,身穿一身肅穆的修女服、銀白色眼瞳俯視懺悔之人的白酒,在他眼中更像一副搖搖欲墜的圖景。她的食指扣住扳機,指背白皙,未見一點血跡。
他死死盯著那雙手,試圖從薄薄的皮肉中看出滿是汙血的指骨。
所有人都在離去,軀體上的死亡,精神上的毀滅,這些理想主義的、滿腔熱血的一切,隨著現實逐漸消弭。正如他恐懼的那樣,白酒如今可以平靜地面對即將被殺死的目標,遊刃有餘地處理這些。即便同樣身著黑衣,初見時那抹哀慼從女人的眼裡消失了,她不內疚。
阻止她——安室透此刻只有這一個念頭。
他立刻觸碰自己藏在制服內的槍,心裡卻冥冥有種預感,今天無可避免地會發生一場死亡事件。於是一切轉了個圈,兜兜轉轉回到最開始的結局,讓所有的曲折蒼白得像個玩笑。
如果擊中心肺,在遊輪上並沒有足夠的醫療器械維持她的生命。擊中白酒持槍的手臂?她甚至有可能再也無法持槍,更何況是……手術刀。
紫灰色的瞳孔閃過一抹壓抑。此刻,安室透比所有人都希望白酒有著足夠光明的未來,而這一未來,決不能被他破壞。
可惡!還有什麼解決方法?
金髮公安空腔中泛出淡淡的血腥氣,他眼裡浮現出孤注一擲的決定,剛準備往外邁出一步,看夠了戲碼的修女突然開口——
“我不殺你。”
白酒聲音平靜,既無遺憾,也無待價而沽的威脅,她僅在宣告一個事實。
“你的死亡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對上帝也同樣如此。”她這樣談論著死亡,垂眸審視著緊張萬分的求饒者,抵在男子眉心的槍口紋絲不動:“告訴我你懺悔的方式,然後,我讓你活。”
“我去墳前給她磕頭!我對著神明發誓,如果沒有完成,就讓我當場下地獄!”男子見到了一絲逃離死亡的曙光,忙不迭發起誓言,哆嗦著說出各種表達悔恨的話語。
“我贍養她的父母和孩子……我……”他的臉上露出一絲遲疑,最後下定決心,“我去自首,將資產投入公益……”
“還有一點。”
看著男子抽搐的臉,持槍者微勾嘴角,這位告死修女終於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她說:“你要永遠懺悔和恐懼。”
“我會再來的,而它永遠在看著你,就像看著你所有過往一樣。”
看著那顆居高臨下充滿審視的眼睛,男子意識到一件事,死神沒有放過他。
她只想要他臨死前的痛苦而已。
.
‘我不殺你。’
安室透旁觀了一切。
或許白酒早已意識到了他的存在,或許沒有,但不管怎樣,殺人鬼不會因為他的出現而改變自己的決定。放任男子軟著腿從走廊另一側離開,白酒這時轉身,修女服裝的正面完全展露在金髮公安面前。
銀瞳黑髮,白色的綢緞別再耳後,黑袍垂下,胸前金屬的十字架沉穩而精巧。殺人鬼面容肅穆寧靜,滿身竟是說不出的聖潔。
她的一隻手上還握著槍,當修女把槍舉起時,穿著吸血鬼主題服裝的遊輪服務生舉起了雙手。兩人隔著走廊遙相對立,此刻氛圍與穿著彼此呼應。
安室透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靜,緊張的情緒不多,甚至還有一份與處境矛盾的輕鬆,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背後滲出了冷汗。
無論如何,白酒沒有選擇殺人,那他是否能夠相信一點,自那天以後,白酒的手上再也沒有多出一具屍體?
安室透此時也能想出許多佐證,要是殺人鬼依然活躍在黑暗處,以她那種完成任務的方式,自己不可能不曾聽聞。她
真如天國的修女一般,短暫地前來人間片刻。
她這樣說,‘你的死亡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白小姐。”安室透頷首,發自真心地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對於“白”姓,絕大多數日本人都會聯想到白居易這位唐朝詩人,也熟知後者的許多故事。白居易遠行前往長安,而白酒從他國跨越洋流來到日本。同是異鄉作客,一個聲名遠揚,為人讚頌,而另一個卻被滯留於黑暗,客死他鄉,雖然聽起來毫無道理,但安室透對白酒有所內疚。
她的未來是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