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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從山頭冒出尖來,將高山那棕黑色的肌膚變得更加銳利與厚實。在山之間,從秋日落木中穿梭而來的道道陽光,讓散佈在空氣之中的塵埃如同雛鳥的羽毛般隱隱透出點水晶般的白色。在經歷了一個漫長的夜晚後,林中一間破舊的木屋漸漸甦醒過來,在它身旁泥地上,一株碧綠而單薄的青草上掛著一顆透明的露珠,使得青草葉靜靜彎下了腰。這時,一隻腳踏過青草一側,地面傳來的震動將露珠從葉尖破碎於泥土地上,消融於大地之中。
白狼提起了自己的腰包,它現在十分清楚,它和自己的朋友應該離開了,從森荻撒恩這個小小的村莊,再次踏上一條蜿蜒而不見底的路。同時,它也十分清楚,艾麗卡很難接受這樣一個結局。在昨日,艾麗卡幾乎不再與任何人溝通,這跟平日的她有很大的區別。在那張有著少年稚氣與少女柔情的臉上,白狼看見了一種它經歷過多次的神情。那種自責與無助,如同枷鎖一般纏繞艾麗卡的全身,讓年輕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陷入悲傷的迴圈。白狼在以前,便深知自己難以走出這個迴圈,如今的艾麗卡,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在木屋的背後,白狼煩躁地將身上黑色的斗篷使勁扯順。儘管白狼的確與艾麗卡有著同樣的感受,但那畢竟是不同的事情。因此,白狼或許能夠理解艾麗卡的心情,卻怎麼也無法理解艾麗卡的想法。安德魯和德克謝,兩人的靈魂重新合二為一是好事情,白狼無論放在哪一個角度都是如此。可為什麼艾麗卡就是會為這件事情而感到悲傷呢?思考無果,白狼抱住自己的腦袋左右甩了甩,指望能夠甩出點腦水來,可是除了暈眩感外什麼也沒有。
“你到底是怎麼去想的呢?艾麗卡!人類的想法就如同夜晚被雲霧遮住的月亮般,只剩預示,卻難留一絲光亮!”白狼直到最後,仍舊沒有想出來一個所以然,於是它之前能夠想到的所有,通通化作最後一聲感嘆。它總覺得自己可以在走之前給艾麗卡說些什麼,可是事到如今能說什麼呢?它甚至只能獨自藏匿於木屋之後,獨自嘗試洞悉女戰士的想法,而得不到一點兒成效。白狼無力地靠在了木頭牆上,清晨木板的潮溼感湧上了白狼的後背。
輕盈的腳步聲從木屋邊傳過來,白狼將頭側過,等待來者。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白狼突然聽見一聲渾厚的呼叫,立馬認出在木屋另一側的人是麥克。麥克是專門來找白狼的,白狼也沒有躲著他,而是向前走幾步在拐角與麥克撞個照面。
“你在這兒?”麥克低頭看著白狼,微微挑了一下眉,“你在這裡做什麼?快點跟我走,我們去正門院子那邊找傑洛特,他叫我來找你一趟。”
“果然。”白狼愣了一瞬,然後低下頭,在心裡想到,“他肯定也是覺得我們應該走了,的確,我們真的已經在這個地方磨蹭很久很久了……我們是該走了,是該走了。可是艾麗卡到底怎麼辦?她是一個強大的女戰士,她是一個聰明的年輕人,她是一定可以度過去的,她會明白的……”麥克見白狼低下頭沒有說話,伸出手去拍了拍白狼的肩膀,關切地詢問道:“夢速,你怎麼了嗎?”
“我?”白狼這才反應過來,它急忙回應道,“沒事,我們現在就去……”麥克皺起眉,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轉過身將白狼領到傑洛特身邊去。
正院內基本是一片荒蕪,即使很久都沒有打理過,除了些黃草與枯草根外就是棕色的泥地。在一個靠近柵欄的空木桶上,傑洛特正十分隨意地坐著。他將手肘擱在自己大腿上,駝著背,蒼老的白髮大部分紮成一根辮子甩在腦後,有另一部分垂搭在臉龐上。在獵魔人皺起的白眉下,那雙貓眼注視著地面,看起來似乎又有些什麼麻煩的事情上身了。在傑洛特身邊,德克謝將手扶在柵欄上,另一隻手裡端詳著一把漂亮的單手劍,劍身散發著銀白色的光芒,犀利得如野獸的目光。
獵魔人注意到了來人。他慢慢抬起頭來,簡單打量白狼,隨即看向麥克,說話的語氣還是那麼無情。“我想和夢速和德克謝談談,麥克你能否迴避一會?”麥克點點頭,立馬背過身去走進了木屋裡面,只留下在場的三個人。德克謝見麥克離開,敏捷地將手中的劍在空中轉一圈後順勢插入腰間劍鞘中,目光移動到傑洛特的臉上,再移動到白狼的臉上。
“夢速,首先,你是知道我們應該走了。”在說話時,傑洛特始終看著白狼的臉,兩雙獸眸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傑洛特看出那對眼睛中仍有疑慮與擔憂,甚至隱隱讀出些猶豫。“你不用去擔心艾麗卡,她是一個強大的人,只是太年輕了而已。作為一個大約二十幾的年輕人,她還有大把的時間去理解,去感悟。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