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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好像變了個人,好奇心驅使他想要知道上面寫了什麼。
抽出信件。
信中內容並不多。
只有寥寥幾行而已。
崔命手持佛珠,認真研讀了好半天,彷彿這一字一句比前半生讀過的聖人之說都來的厚重。
好一會兒後,他才不舍的慢慢放下書信,認真的塞進衣襟裡面。
崔命將佛珠帶在手上,隨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在剩餘三人不解的目光中,一個人來到店外。
崔命看著清晨冉冉升起的太陽,口中唸唸有詞。
“崔公子言之有理,我與蘇全像那深夜的燈籠不假。即便使出渾身解數,也只能夠照亮兩三名旅人的前途。可一傳十十傳百,總有一天當天底下萬萬的百姓拿起手中的燈籠,就足以讓封閉的心智在夜晚燈火通明。”
“我們不懼黑夜,因為太陽總會照常升起!”
剛好,一片厚重的雲層飄過太陽,刺眼的陽光正好照射在崔命的臉上。
他第一次沒有因為這些酸儒的話而惱羞成怒。
崔命閉上眼睛,細細感受著此刻降臨在身上的溫暖。
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暢貫穿全身,他張開雙臂迎接這久違的痛快。
我崔命今年二十有六,生活在天下人嚮往的洛陽城,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看慣了世間的繁華,總覺得這一切是理所應當。
可這世上哪有這麼多理所當然,無非就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一朝得勢之後便忘乎所以了,全然不顧他人的死活,無異於自毀長城。
共同沐浴一片陽光,這家國天下事哪輪得到一家之言,天下的百姓無不可以指指點點。
若是封住他們的耳嘴,束縛住他們的手腳,斷絕了他們的希望。
那最後的結果就是揭竿而起,畢竟世族如王朝,沒有哪個會一成不變。
宋南來的一番話醍醐灌頂,將崔命一身的濁氣洗滌的乾乾淨淨。
崔命站在旭日底下,對著遠處空曠的大道行禮道:“宋先生,崔命受教了!”
隨後,他又伸出手掌,這串新的佛珠和以往那串一樣,出自一人之手,上面的走線結實而又緊密。
像極了那位佝僂儒生仔細認真的性格。
崔命眼眶微紅,從前是先生親手為自己帶上的佛珠。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將手上佛珠抵在胸口,對著北方洛陽,對著那個死後便在世上無一個親人的佝僂儒生嘶喊道:“老師,學生想您了!”
不久之後,隋唐的朝堂之上也終於湧現出一批不畏強權,不懼生死的官員。
他們不是一個,而是一片又一片,像寒冬過後的春筍,頂破層層的厚土,朝著太陽的方向不斷生長。
他們團結在一起,改革創新,彷彿生生不息的火苗,在百姓的心中點燃了一盞盞燈籠。
一朵朵象徵著希望的火苗從來不曾熄滅過,只會一個個的傳遞下去。
那個被蘇全看好的學生也終於不負眾望,跨越兩個王朝更替,最終位列朝堂之上,登頂權力巔峰。
陳其美一生波瀾壯闊更是如履薄冰。
所行之事無不兇險,可他都咬著牙硬著頭皮,衝破重重困難。
面對世人的稱頌和百官的攻擊,他不敢有所懈怠。
陳其美和他的老師一樣,四旬年紀便早早彎了腰,一雙渾濁的眼睛在放鬆時只能夠看到腳下的路。
朝堂上,這位頭髮花白卻權柄滔天的中年人總是習慣性的捶著背,更被政敵取了個外號。
羅鍋宰相陳其美。
每每聽到這個戲稱,他總是一笑而過,擺擺手不計較,一如既往的小心走路。
少年十幾歲便與先生相識,到現在四十多歲。
陳其美沿著先生的路走了三十年,從洛陽走到了長安。
現在,陳其美回到了故鄉,回到了年少時的那個學堂。
他站在學堂旁邊的那間茅草屋中,終於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陳其美今日不曾穿著那身象徵赫赫權勢的官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洗的發白的粗布麻衣,衣襟領口地方全都被整理的很好。
他雙手撫摸著那張破舊不堪的書桌,上面有著厚厚一層灰塵,擦去灰塵後,書桌上似乎還有許多力透紙張的墨跡。
那無數個夜晚,陳其美就是在這裡一遍又一遍的熬夜苦讀,又一遍一遍的奮筆疾書。
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多出來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