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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某今年四十有二,家中只剩某一人。無妄之災?無非就是再多死一人罷了。有什麼可怕的。”
俊秀公子哥面露好奇之色,主動拿起自己端來的好酒,替對方滿上:“看來先生有很多苦衷啊!不妨藉此機會,一併吐露出來。”
“既是苦衷,想來也不足為外人道也。”老儒生喝下酒,緊抿嘴唇,任由香醇變苦澀,從唇齒迴盪在胸膛。
怎麼這壺美酒還不如自己所點的那壺劣酒。
老儒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那是一樁樁不堪回首的往事。
老儒生年輕時也是如面前的俊秀公子哥一般風流倜儻,只不過得罪了某個大貴族,一輩子都無法踏上仕途。
就算再怎麼才高八斗,還不是現在這副低到塵土裡的模樣。
這也導致老儒生餘下的日子裡鬱鬱寡歡只曉得飲酒作樂。
家中書桌之上的筆墨紙硯佈滿了塵埃,被隨意的放置。
荒廢了聖賢的諄諄教誨。
甚至於在妻子彌留之際,老儒生還在酒樓內喝的昏天黑地,連女人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著。
苦衷?哪有什麼苦衷?
不過是失意的人生中多了個苦命的女人。
老儒生曾無數次的想過,若不是自己年輕氣盛心比天高,做了不該做的事,豈會讓那命比紙薄的女人落得如此下場。
不就是唯唯諾諾趨炎附勢嗎?
我宋南來為了你下定決心去鑽研,可還來得及?
可惜,老儒生宋南來再也聽不到女人的回答了。
老儒生宋南來從俊秀公子哥面前接過酒壺,隨意掂量了一下,壺中還有不少。
他客氣的先給對方斟滿。
俊秀公子哥把玩了一下手中的酒杯,還沒等宋南來滿上,就率先一口喝了下去。
“既然你不想提,那在下就不勉強了。”
俊秀公子哥站起身,踏步走了出去,只不過臨出酒樓的時候,才輕飄飄扔下一句話:“記住,我叫崔命。”
“那壺酒送你了!”
“算是我給你踐行!”
說完之後,俊秀公子哥不顧酒樓眾人驚異的眼色,大笑著離開了。
真當我有那閒工夫聽你那點破事啊。
只不過是無聊時,想找點樂子而已。
公子身旁的隨從路過老儒生的時候,一個個都投去不懷好意的眼神。
這老頭還真是時運不濟,當著正主的面還敢大放厥詞,真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啊。
他們家公子名叫崔命,說要給你餞行,那你多半是活不了今晚了。
公子本想讓你死前再說個痛痛快快的,既然你不願,那就留在心裡吧,下去之後再慢慢說。
老儒生宋南來一時間呆愣住了,手中的酒壺傾斜著,酒液源源不斷的流淌下來,灌滿了小酒杯,鋪滿了面前的桌子。
冰冷的酒水順著桌縫打溼了他的衣服,也讓他回過神來。
原來是崔氏啊!
宋南來自嘲的搖搖頭,又犯了一個不是錯誤的錯誤。
對方有恃無恐,可他卻無可奈何。
這種連下馬威都算不上的話語,著實刺痛了宋南來的自尊心。
宋南來做了一個令眾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只見他用枯槁的雙手捧起桌上的酒液,撲打在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揉搓了一番後,才用並不算乾淨的袖子擦拭掉。
“穎兒,為夫現在乾乾淨淨,這就下來見你了。”宋南來清洗完臉龐後,呢喃了一聲。
接著他又掏空身上的銀子,給了一旁的酒樓夥計。
就像一生的骨氣都被掏空了。
宋南來這才一個人離開了。
但他沒想到是,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心思各異的三波人馬。
另加一個步履蹣跚的駝背老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