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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梔子躺在病床上,鼻間充斥著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耳邊似乎有模糊的交談聲,還有淺淺的抽泣傳來,可是她卻像是陷入了另一個交錯的空間一般,混混沌沌,在光怪陸離間醒不過來。
“要是醒不來該怎麼辦?”充滿擔憂的聲音響起。
靳謙之安慰地拍著妻子的背,“放心,老婆,醫生說了沒用大礙,很快就能醒過來的。”
靳母哭得眼圈發紅,抬起頭問道:“言商呢?”
還未等靳謙之回答,高大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靳言商外面走進來,施琅和沈青野得知何梔子昏倒之後過來看望,將他們送走之後靳言商對靳父靳母說道:“時間不早了,爸媽,你們也先回去吧,這裡我來守著就行。”
靳謙之看一眼時間,點點頭,扶著妻子起身,對兒子說道:“有什麼事情給我和你媽打電話。”
靳言商頷首,靳父靳母離開之後病房內再次恢復寧靜,靳言商才將目光移到病床上。
病床上的女人緊閉著雙眸,睫毛顫動著,嘴唇輕抿著,無端讓人覺得蒼白與可憐。靳言商眉峰皺緊,坐在椅子上,雙手插在兜中,神色晦暗不明。
夢囈一樣的低喃從病床上的女孩嘴巴里溢位來,纖細的手抓住靳言商的胳膊,死死攥住,彷彿怕他隨時會消失一般。
她從來不肯以弱示人,執拗地要向別人證明,拋棄她是錯誤的選擇,她讓何文德知道他所重視的人全都背叛他,卻沒有想到何文德即便是知道了葉敏的真面目到最後還是選擇維護。
為什麼她們都可以,自己卻永遠是被拋棄的那個人?
是不是也是因為這樣,丁顏才選擇離她而去?
淚水打溼了臉頰,滴落在枕巾上,她卻渾然不知,“別丟下我一個人……”
靳言商低頭凝視著她,見她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帶著哭腔,彷彿是沉浸在一場噩夢當中,怎麼也醒不過來。
“不會的,永遠不會。”輕柔溫暖的嗓音緩緩響起,如同一隻溫柔的手拂過心湖,盪漾起層層漣漪。
何梔子感受到自己好像被擁抱在一個堅實寬闊的胸膛裡,那熟悉的懷抱與體溫使得她莫名安心起來,原本繃直緊張的脊背漸漸鬆懈。
靳言商輕輕嘆氣,伸手撫上她的臉龐,將她額前打溼成幾綹的髮絲撥到耳後。
怪就怪她太執拗,將何文德當作賭注的最後一環。
他眼瞳深斂,濃長的睫毛掩住半顆瞳仁,眼底流瀉出複雜難辨的情緒,就算是何文德站在她這邊又怎麼樣,在乎她的,只有他。
何梔子彷彿做了一個十分悠長的夢,夢裡感覺到濃重的悲傷,緊閉的眉眼當中蘊著溼意。
光線透過窗戶落在臉上,何梔子眼皮動了動,睫毛輕顫著掀開,眼前的畫面逐漸由模糊轉變為清晰,她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伸手攔住落進瞳孔當中刺眼的光。
好像有那麼一瞬間,她理解了丁顏。
在精神病院度過的那段日子,每天醒來面對的就是冰冷的病房,與其這樣,是不是死了對丁顏來說才算是解脫?
手臂橫在眉眼間,何梔子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醒了?”
思緒被拉回現實,她轉過頭,猝不及防撞進靳言商複雜的眼眸當中,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額頭撞在溫熱的胸膛,何梔子恍惚一陣,靳言商已經將她按在懷中,似乎舒了口氣,胸腔當中的震動帶著一鬆輕鬆:“醒了就好。”
何梔子伸出雙手環住他勁瘦的腰際,收緊雙臂深深地汲取著屬於他的氣息,松木混雜著淡淡菸草乾燥的氣息彷彿是鎮定劑一般,讓她不安跳動的心逐漸平穩下來。
幸好。
他還在。
梔子被送到靳家的時候彷徨害怕得想哭,可是她硬生生將眼淚憋回去了,她怕更加惹得丁顏厭煩。
直到踏進靳家她還帶著那點菲薄的期望,希望母親會像以前一樣,後悔自己的決定,然後將她帶回去。
可是這次沒有,丁顏甚至沒有給她一個眼神交流,直到看著那個背影頭也不回地離開,何梔子懵懵懂懂地感覺到,她好像真的被拋棄了。
靳叔叔和靳阿姨都很好,對她好到何梔子才知道原來她可以被這麼無微不至地被照顧。
但她仍舊感覺到孤獨,尤其是獨自待在陌生的空間當中,無盡的孤寂包圍了她。
所有人對她的好都悄悄記在心裡,她習慣不跟任何人提出要求,努力工作,努力賺錢,只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