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行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秒記住網
.xiaoshuo.kr】,更新快,無彈窗,免費讀!
樓下的夥計不時地望著樓上的兩人,豎著耳朵等著吩咐上菜,但沒有。兩位貴客仍舊一粒一粒數著各自面前淺碟裡的花生米,慢慢送到嘴裡,細細嚼著------夥計有種想哭的衝動,這兩位主太摳了,耗了一個時辰,話越來越少,都跟花生米較勁呢!他可憐的花生米。
茶壺裡的茶漸漸被白水沖淡,起初還飄出幾縷熱氣,慢慢轉涼,沒了溫度。
顧諳瞧著碟子裡的三粒花生米突然有了聊天的興致,道“這東西在北芷叫長生果。”
南宮軼抬起頭,靜靜聽著。
“我有個弟弟,也叫長生果。”
南宮軼知道她沒有弟弟,但也沒作聲,看她怎樣編湊這個故事。
“我娘生他時難產死了,弟弟太弱也沒保住------”顧諳聲音裡起了悲傷,“那是個皺皺巴巴的嬰孩,我抱在懷裡,衝著他笑,可他沒有理我。我問娘弟弟為什麼不理我,娘也沒有回答我------南宮軼,你知道嗎?空曠的古寺,積腰的寒水池裡,我站了兩天才幫助娘生下弟弟,他們,卻拋棄了我------”
章兒不知為何小姐會提及從前傷心的事,長生果是小姐的夢,惡夢。雖然這一直是她的想法,而不是小姐的。
長生果經常出現在小姐夢裡,會“姐姐、姐姐”地喊,會膩膩地說想吃京北的糖豆、京南的熱糕,小姐醒來就會執著地去買,然後送到他的墓前,絮絮叨叨地聊個沒完。家中的幾位老師紛紛作證小姐既沒有被人控制心神,也沒有受人蠱惑,那只有一種可能——長生果是她的夢魘。當年六歲的孩子懷抱著一個小肉球,幻想某一天牽著他的手,對他講述相師堂的輝煌。可這些,真的只是幻想了。夢魘一直佔據小姐大腦深處,慢慢地夢裡的長生果長大了。模樣清晰,俊秀豐朗之姿初出。公子小室裡便掛了張長生果最近模樣,眉眼越來越像小姐了。
南宮軼看著顧諳眼角掛著淚水,好不容易壓制住的衝動又衝破禁錮,他渴望自己的手能觸控到她,給她安慰和溫暖。他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種,這明明是與自己身體固疾相悖的。方才狠咬著舌頭才壓抑下去的惴惴不安早已不見了蹤影,他的內心澎湃號叫著,彷彿多年積壓的燥氣和都要在此刻衝破他的身子,準備沖天而出,昭顯在日光下。
顧諳在看著他,他固執地認為她哀傷的眸子裡有尋求港灣的渴求。
“南宮軼,陪我喝點酒吧!”
若酒能灼她心頭的傷,能療她哀怨的愁,那便喝吧!
夥計長吁了口氣,終於不用再仰脖殷殷期待了。一壺小燒,一碟切薄的牛肉片,一碟醃的剛入味的脆瓜,一碟滷豆腐乾。章兒識趣地跟著夥計下了樓,倚在樓梯間,阻住欲上樓的人。夥計一副凜然的樣子,挽了袖子準備與章兒計較一番,卻被凌空飛至手上那袋銀子砸蒙了。
“貴客有要事相談,這算是包了樓上的銀錢。”
夥計怔怔地看著面前的怪人,主子喝酒,連個像樣的主菜都不點,只可憐的幾份小菜,滿桌合起來不過百文。可這酒樓說包就包,一袋銀子說賞就賞。怪人,真是怪人,都是怪人。
顧諳輕輕給自己倒了杯酒,淺淺酌了一口,讚道“地道的小燒,北地的特色,嚐嚐!”
南宮軼聽話喝了一大口,濃烈辛辣,只覺全身都暖了起來,不由也是一讚“這酒冬日裡喝才好!”
“這種小燒,經瓷缸、低溫、深井水加酒麴發酵提取而出。與友暢談飲酌可怡情,暖身不行。北地冬日極寒,要喝那種醇烈的四路酒,那酒大香、易燃、大熱、有大毒,卻也能勝溼祛寒,治痛止洩。”
“我亦聽聞四路酒乃純陽之物,性烈耗血,過飲可殺人。”
顧諳一笑“依你之言,我北國豈非遍地皆被殺者?”
南宮軼一頓,隨即道“咱們南杞多喜清淡的米酒,甘冽清甜,糯軟纏綿------”
顧諳一挑眉,道“米酒?調料耳------”
南宮軼看著面前這位將米酒當作調料的少女,白皙面上因酒精刺激開始泛著些許紅粉,襯得她姣好面上如雲霞鋪就。眉梢裡現出一點輕狂,倔強的眼神滿是對他方才之言的不屑。輕嘟的唇上映著點點亮光,釉質般透著誘人的氣息,吹氣中殘留烈酒的香氣,竟沁得他心裡跟著盪漾不停。
“古有‘三人成虎’之說,亦有‘道聽途說’之言。待有機會我請你喝南杞的米酒,入口留香,你再來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