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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小天女峰。
天女悧兒還在修補自己的布娃娃,兩隻玉石做的眼睛釘上剪下、剪下釘上。對面的第七安就靜靜地呆坐看著,一點兒也不覺得厭煩。
正對著悧兒的方桌前,顧諳在臨摹字帖,一筆一劃,甚為用心。章兒在一旁輕輕研著墨,瞅著小姐臨摹的字帖下多寫了“尚賢”二字,輕輕讀道“尚賢。”
顧諳抬頭看了眼章兒,認真道“尚賢、尚同、非攻,這是老師的政治思想。”
“如今是小姐的?”
“為政之舉,唯賢之舉,是為尚政;綱舉目張、有條不紊,是為大同;唯這非攻,只憑借道德上的良好願望與自律幻想是不可能阻止戰爭的。”顧諳說著,望了一眼漆黑的窗外,繼續道“老師希望天下兼愛非攻------可這是多麼困難的事?”
殷滌靜靜地聽著顧諳的觀點,將手裡的鐵尺慢慢地轉著、轉著------她突然很真切地明白到顧諳的世界不會在這天女峰。這位年輕的女孩子,她的境界比這天女峰裡每一個人都高。
屋頂有輕微的瓦片聲響,緊接著殷滌看到章兒嘴角微不可查地抖了抖,她瞭解那是激動渴盼的表現。跟著,窗外響起輕躡的腳步聲,殷滌細細數了數,屋頂六人,窗外七人。
顧諳看了章兒一眼,手下狼毫無意地寫下“十三”。
“小姐,給我畫一幅吧!”
顧諳一笑“月黑風高殺人夜------”話未說完,章兒人已飛了出去,殷滌猶豫地看向顧諳,顧諳鋪了張扇面,蘸了重墨,順手一潑,扇面上灑灑點點地不均勻地斜洇著數滴墨汁,顧諳饒有興味地細細用嘴吹去,重墨因吹來的風偏向四周,形成一個個美麗的帶刺的墨花。
窗外,有重物落地的聲音,亦有刀入骨肉的痛聲。月夜漆黑,沒人瞧見章兒如何瞬間斃擊刺客。但殷滌清楚地記得,顧諳吹第三個墨滴的時候,章兒右手執著魚尾腰刀走了進來,刀上嘀嗒著殺人的血,看得第七安滿臉的惶恐與驚駭。
“別浪費了------”顧諳道,“我這墨梅正缺幾朵花。”
於是,殷滌眼見著對面的主僕二人談笑風生地蘸著刺客的血完成了一幅墨梅圖。
“章兒你初出江湖,我覺得該配一柄扇子。”
“小姐這禮太摳。”
“回堂會時,印上簡兮的私章可好?”
章兒點頭道“還得配個纂字。”
殷滌忍不住插嘴道“可是那個能寫梅花纂字的簡兮公子?”
顧諳一樂,道“一會兒是照夜公子,一會兒是簡兮公子,二師姐你到底中意哪個?”
“哪裡就是中意二字這麼露骨?無非是想切磋一下------”
“幾日後是我相師堂每年一次的堂會,二師姐若有興趣可以同行。”
“當真?”
“散散心,看看春景。相師堂今年堂會在京北舉行,恰是七家中第三家操辦。那家求了父親,應了我一個利好,我喜歡那家的早春梨花,想配一份口脂。”
“口脂?”
談起自己喜歡的口脂,顧諳顯出少女活潑炫耀的表情“二師姐你知道嗎?我最拿手的就是調配口脂,我會採摘時令鮮花製作口脂,比如二月桃夭,三月薔薇,七月木槿------我曾遠赴大漠找尋一種冬青,也曾為一株布袋蓮守在天女河三天三夜。”
“你尋這些花草只為做口脂?”
“不然做什麼?”
“我以為你是那種但有閒暇時間便用來讀書、修煉的人。”
“我這人極喜享受,怎麼會受得了修行的苦?這一點我可比不上二師姐。”
“所以你選了我陪伴天女?”
“怎麼會?我是知人善任,悧兒貪玩,古靈精怪,只有二師姐你的好脾氣和好精力才能陪住她。”
“說實話咱們都不是一心向道的人,你確定還要把天女放在身邊?”
“我雖心不向道但我心向法,會公正不阿。”
半晌,殷滌道“天女峰不參政。這是門規。”
“從海一芊入宮始,這條門規便作廢了。天女是什麼?是全天下膜拜的神,神所到處,即永生。”
悧兒聞聽顧諳所言,“撲哧”一樂道“姐姐,我只是個孩子,我都不懂什麼是神,怎麼受天下膜拜?你別在這兒忽悠二師姐了,她一根筋,很容易相信你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