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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雨驟停,天瞬時變得清朗起來。√
顧諳單手扶著廊柱,回頭看一身錦服的南宮軼,莞爾一笑。
“咱們確定要拜訪賀將軍?”
顧諳點頭,道“見識一下北芷第一將軍的風采。”
“他是國之柱石,我是南國太子,貿然登門,會被別有用心者詬病。”
顧諳又笑“咱們去南杞查案時與貴國岳氏叔侄多有接觸,若依你言他二人豈不受我連累?清者自清,這是世理。”
“這個世上,被謠言所殺者多矣。”
“殺他們的不是謠言,是他們自己。”顧諳邊說著邊走下石階,階上還洇著淺淺淡淡的水印,顧諳覺得好玩,專挑著乾透的地方,輕拎著裙襬,單腿一蹦一蹦地朝向跳著,偶爾側目盯緊南宮軼,喊著“快點”。
很多年前,他也像今日這樣站在陽光裡,看兩個小宮女在花園裡歡快地玩著,他的心蕩漾地也跟著起伏跳動著。那時他不懂這種春心的萌發是每個少年的成長過程,他開心地加入她們之中,圍著御花園那株石榴樹左右繞跑著,小宮女拉著他的手,咯咯笑著,那如水模樣嬌俏可愛。可是,他卻倒在花海中。
皇宮炸了窩地惶恐,人人噤聲,都道太子中了邪,皇后召了宮中巫師,在宮中禳法祈福。
從那時起他知道自己不是中邪,而是不敢靠近女人。
女人是刺,像娘,總會在自己滿懷希望時突然刺來,刺得傷口越來越深;女人是鋒芒,像母后,用她自以為最好的方式包裹著他,從未想過他已窒息難耐;女人如影,似唐不敏,總會在不經意出現在面前,像一汪深潭水,隨形,心驚。女人還像春寒吧?就像宮裡的女倌、侍女,他的疏離對她們而言,也是春裡那一抹寒吧?
顧諳對於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形容?她不是春裡那點紅,卻帶給他整個春日的暖;有時她如夏日驕陽,熾烈地烘烤,於他卻是恰到好處的張揚。安靜時她是美麗的,舉手投足讓他飄然;跳脫時她是歡愉的,即便張牙舞爪的樣子也是可愛的。她也會悲傷哭泣,那時她像嬌弱的雨中花,只為等待撐傘的他。
是啊,她不會是雨中花,不會真的等待一位傘下的君子,可他願意這樣去形容自己與她的關係。
如現在,少女眯著眼睛望向他,眼神清澈。
他喜歡她的眼神,沒有雜質,只有他。
他喜歡她喜歡他。
街道兩旁不時有孩童衝出來,嘻嘻哈哈地玩鬧打鬥著。南宮軼忙著穿梭在孩童中間,反受到他們一通嘲笑。南宮軼沒有和孩童玩耍的經驗,訕訕地躲避著,卻被一群半大小子擁搡到一棵棗樹下,不知誰搖晃了下棗樹,緊接著小子們一鬨而散,雨滴夾著白裡帶青的花兒落了南宮軼一身。
走在前裡的顧諳適時回頭,看著南宮軼笑道“北地的待客之道,可還受的?”
南宮軼掃落身上的棗花,亦笑道“我如今不正在入鄉隨俗?”
顧諳指著跑在頭裡,還回了下頭的少年道“他叫遠行客,簡兮公子的弟子。”
南宮軼微愣,隨即答道“原來這待客之道是有出處的。”
顧諳等南宮軼走近,幫他撿落幾棵掛在肩頭的棗花,感覺自己像溫柔賢惠的妻子,心中一動,道“女子十五及笄始得字,我亦如是。”顧諳抬眼認真道,“我的小字簡兮,從此後,你可以叫我簡兮。”
南宮軼呆在當場,從心到口,一陣苦楚升起,好一會兒他才小心地問道“你用他的名字做小字?”
顧諳為南宮軼的一根筋捉急,卻也沒有點破,故意扮作一臉懵懂,問道“不好聽嗎?”
南宮軼神情恍惚,喃喃著不知說了些什麼,
顧諳好笑道“本想逗逗你,誰知你這麼無趣。”
南宮軼認真道“名姓這事豈能用來玩笑?”
顧諳擺手,逗趣之心變成無聊之意,道“聽你的,以後不提便是。”
南宮軼得了保證,才緩了神色,道“諳諳別拿這事嚇我。”
顧諳長嘆一口氣,只得點頭。
轉過兩條街,二人眼前現出一排排青磚黛瓦老宅,掩映在茂密林中。
“這是將軍府?”南宮軼詫異道。
“更確切來說是賀氏宅,依他們家的祖訓,生子蓋一室,產女種一樹。瞧這房前屋後,看來賀氏人丁興旺啊!”顧諳又回頭跟了一句“我是不是有點多管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