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行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南宮起翻閱著案上的卷宗,臉色少有的和緩,很有耐性地對一旁的皇后道:“母后在時就常說你的字娟秀端正,既有大家之風,也有獨道之處。悄悄告訴大家,本書首發,想更快閱讀,百度搜尋就可以了。書法往往能看出一個人的稟性,或剛、或柔、或兼濟、或鋒芒畢露。皇后認為自己是哪一種?”
“太后評我的字磅礴,皇上認為我的字圓滑,我則覺得我的字細膩。瞧,不同人會看出不同的境界。”
南宮起順手拿起筆,蘸了飽飽.硃砂墨,放在舌尖上輕輕蕩了幾下,然後在卷宗上寫了兩句評語,筆勁力透紙背,有種揮斥方遒的氣勢。
皇后在一旁提醒道:“皇上,要寫楷書的。”
南宮起不以為然,笑道:“沒關係,二十多年相處,他們識得我字。”
有侍中近前,接下已閱卷宗,準備發往下書省。
嚴皇后擺手一阻,道:“這些是考核官員的卷宗,按理要經過三省合議稽核再呈報皇上,怎麼如今皇上直批直達呢?”
“都是天子門生。恪盡職守,為國為民。”
“皇上,制不可廢。”
南宮起抬頭,語氣平靜道:“制不可廢,制不可廢。”南宮起重複了兩遍“制不可廢”,卻沒有將內心的想法表達出來,而是一揮手仍讓侍中將卷宗發了下去。
時值辰時,殿內四幔未收,燭火通明。
風無縫可入……
皇宮裡正熱鬧地緊,一國之君的壽辰,何等大事?各司緊鑼密鼓地又按部就班準備著,喜氣洋洋的皇宮裡人人喜笑顏開。
思明殿殿前被移栽了一株火樹,樹繞銀花,只待入夜時點燃銀花,滿天星放,繁花似錦。
南宮起看著案邊的紅袍,觸手去,陡生悲意。
“當年,當年,曾幾何時,我也開始說當年了。你我初見時,皇后還未及笄。”
“是!”
“我還記得你喜歡太后殿內的書籍,盤膝而坐讀了三天。”
“是,我一直希望能做一名學士。”
“世事若盡如人意該多好。”
“那蹉跎二字便不會生出了。”
南宮起微嘆了口氣,道:“路,都是不歸路。”
嚴皇后有些不適應今日皇上心平氣和的說話方式,移了眼神,看向門口。
“花園裡的菡萏開了有一陣了吧?”
“皇上幾天前還與幾位大臣飲茶賦詩。”
“是嗎?不記得了。這半年來,眼前的事經常忘記,倒是從前的事時不時地從腦子裡蹦出來。”
這時有內侍稟報:太子回宮了。
南宮起愉悅道:“朕還在想殿中的火樹銀花何人去點燃,太子既歸,就讓他做這事。”
南宮軼甫一進入偏殿,便覺出異樣,紅幔四遮,紅燭高燃,紅袍鋪案。外間生機盎然,殿內卻透出死寂的詭異。
南宮軼近前問安,垂手侍立。
嚴皇后先道:“太子一路辛苦。”
南宮軼虛了虛身,剛寒暄了兩句,南宮起就問道:“顧諳傷勢好些了嗎?”
“是!只是還不能行走,所以未能親來為父皇賀壽,她托兒臣代問父皇安,並有一株紅珊瑚樹,祝您福壽安寧。”
南宮起笑著點點頭道:“此女果然多慧,竟知道我喜歡紅色。”
“皇上,可是要和太子在偏殿共進午膳?”嚴皇后打斷兩人道。
南宮頭應允。
嚴皇后起身去準備。
“剛過辰時,怎麼就要布午膳?”南宮軼不解道。
“皇后說我最近身體不好,令御醫開了一堆藥,日日熬了一大鍋濃藥讓我喝,那湯藥得熬很長時間。”
“什麼叫母后說您身體不好?”
南宮起笑了笑,問道:“聽說你把顧諳安置到風緲閣了?不怕她識破你半璧公子的身份?”
南宮軼愣住,一時無語。
“不必驚訝,你是我兒子,我有權利知道你的所作所為。”
南宮軼仍舊無語。
南宮起靠向椅背,深深喘了幾口氣,突道:“太子要適應反目成仇。適應我與嚴氏的決裂。”
南宮軼這才開口,道:“嚴氏或有錯,但母后一心為國。”
“瞧,你什麼都清楚,卻遲遲不肯表態。難道真要對嚴家網開一面?”
“父皇!”南宮軼趨近案前,認真道,“父皇,現在不是對嚴氏動手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