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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面色突然又變得猙獰起來，咬牙切齒地念叨：“師父偏心，偏偏將那捲《乾坤大法》傳給九妹，我不甘心，我又怎麼會甘心。我娘一輩子都沒有被人高看過一眼，所以我一生下來就是侍奉別人的命運，所以我才會淪落到如此田地，還害得萬古風走火入魔。這一切，都怪師父，都怪九妹。”
張君寶聽到“乾坤大法”幾個字，如遭雷擊。不僅九陽真經跟這部書有著莫大的關聯，連同李嵬名、白俊卿都與此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而且自己身上的七塊“九白紋章”就是解開這個謎底的關鍵。這斷魂崖的婆婆既然提到了“乾坤大法”，想必也一定知曉此中的隱情。
老嫗又道：“怪不得這些年萬古風一直沒有回來，他一定在恨我。我……我終究還是沒能侍奉好他……”
張君寶沒有言語，雖然他聽不懂婆婆這些沒頭沒腦的話，但也隱約感覺出來，婆婆的往事很深沉，很悲痛。
老嫗抬頭看了張君寶一眼，說道：“讓我在餘生之年遇見你，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一定是上天見我可憐，特意將你送來，來解除我多年的疑惑。婆婆還有一個很長的故事，你可願意聽麼？”
張君寶道：“婆婆請講。”
谷外霧氣蘊蘊，圓月朦朦朧朧，還不時地傳來異獸的叫聲。老嫗徐徐道：“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那是三十年以前了……那時候我還在王府，時逢天下大亂，王爺為了對抗蒙古鐵騎，網羅天下異人。有一天王府裡面來了一個人，他的武功絕高，打敗了王府裡面所有的門客，於是我們都拜他為師父。師父有一部梵文的奇書，譯成漢文叫做‘乾坤大法’，可是還沒等他將這部奇書傳授給我們就發生了鉅變。”
張君寶道：“婆婆說的可是西夏國的‘九祆堂’？”
老嫗眼角一挑，說道：“不錯，你是如何得知的？”
張君寶道：“三十年前，強蒙崛起。天下諸邦為了遏制強蒙，組成‘九白同盟’，西夏緊鄰蒙古，首當其衝，九白同盟便以西夏為首。小子下山之後，恰逢幾位世外高人，聽他們言語而得知。”
老嫗道：“不錯，西夏一品堂天下聞名，便由我父王掌管。為了應對強蒙，我父王將‘一品堂’改為‘九祆堂’，網羅天下英雄共襄義舉。我父王本是清平郡王，後來西夏告急，獻王駕崩之後，便將皇位傳給我父王。”
張君寶聽到這裡，心裡一震，暗想：原來這位婆婆也是西夏的公主，那豈不是跟李嵬名是姐妹了麼？卻不知這二人為何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如此霄壤之別。還有婆婆口中的九妹似乎跟婆婆頗有嫌隙，又想到李嵬名被張宗演稱作九仙公主，莫非就是婆婆口中的九妹麼？又一想婆婆被囚禁在此多年，性情乖張、喜怒無常，自己言行需謹慎些。直盼著小妖不要尋到這裡才好。
老嫗又道：“我雖然生在王府，卻從來沒有過郡主的待遇，因為我娘是胡人，也因為我娘生下的是女兒。我娘不但沒有母憑子貴，連內務府的人也都恃勢凌人。他們不僅剋扣俸祿，連教學的老先生都瞧不起我，所以我只有跟我娘學了梵文。我十三歲那年，被指婚給西璧將軍的兒子，可不久西璧將軍戰死沙場，我的婚姻也就此耽擱。那時，萬古風也在王府，是師父很得意的弟子。他不僅文武雙全，還對我很好，只可惜我的婚姻由不得自己。
“三年以後，蒙古大軍壓境，師父也寫就了那部《乾坤大法》，他說：‘能得悟此書者，必將蓋世無雙、天下莫敵。’可是他卻沒有將那部書傳給任何一個弟子。再後來，師父讓我去漠南辦一件事情，等我回來的時候，中興府已經陷入一片火海，西夏不復存在。便是在那個時候，我遇到萬古風，他說他奉師父之命在那裡等我。他說師父的《乾坤大法》傳給了九公主，門下的弟子也都遣散各奔東西。
“我當然知道他在騙我，因為我走的時候，師父已經授意我不要再回來，可我還是忍不住回來了。所以萬古風一定不是奉師父之命在等我，他是在找我。他將我送給他的一塊手帕還給我，那爿手帕上有我親首繡的‘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手帕裡面是一篇梵文的原稿，裡面記載的是《乾坤大法》的武功。他說：‘蒙古大軍不守信，屠了中興府，皇上誓與百姓共存亡，已經駕崩歸天。’我聽了並沒有多悲傷，因為我已經記不起我父王的樣子了，我至少有十年沒有見過父王了。況且蒙古大軍所向披靡，西夏本就是岌岌可危，破城也是遲早之事。我說：‘師父本意是不讓我再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