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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君寶篤定主意,徑直便向村西口“洪香巧坊”走去。
“洪香巧坊”是一家胭脂鋪子。村西口本就冷清,這胭脂鋪子也是冷清得緊。這鋪子不大,擺設倒也精緻。鋪子裡面掛著“興隆裕昌”的字幅,這字意本與這鋪子極不協調,卻寫得極為妖嬈,好似沾染了胭脂的氣息,在婀娜扭動一般。屋內瀰漫著濃郁的胭脂氣息,櫃內坐著一位婦人,正捉著一隻簸箕,簸箕裡面滿是鮮花。那婦人拿手捏了花瓣,小心取下,丟在一個缽裡,小心反覆地杵槌著。
那婦人抬眼瞧了一眼張君寶,手中的夥計卻沒有停下,說道:“公子是來買胭脂的麼?”這話問得多餘,因為她已經瞧出張君寶不是來買胭脂的。張君寶也沒有買胭脂的意思,一來兜內空空,二來自己滿身汙濁,束髮凌亂,無論是誰瞧來都不像是一個主顧。
張君寶環視一週,瞧見這屋裡面只有一位婦人。右邊的側屏立著,屏風後面瞧不過去。心想,既然那個聲音指引自己來這“洪香巧坊”,必然有一定的道理,莫非,等我的人就在這屏風後面?
屏風分左右,上有字,左邊曰:“誰堪覽明鏡,持許照紅妝。”右邊曰:“阿姊聞妹來,當戶理紅妝。”張君寶笑了一笑,走近一步,說道:“這兩句詞卻比那句‘興隆裕昌’更合意。卻不知為何將那句‘興隆裕昌’掛在中堂呢?”
婦人熙然一笑,說道:“原來公子不是來買胭脂的,是來說道的。”
張君寶道:“不敢,不敢。只是適才有人指點前來,說在這裡不見不散。小子魯莽,教掌櫃的見笑了。”
婦人道:“是何人指引你前來?”
張君寶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她是誰?”
婦人道:“不知道名字也沒有關係,公子可以告訴我她的相貌,這鎮子上還沒有我不認識的姑娘呢?”
張君寶道:“我也沒有瞧見她的樣子。”話才說完,忙又問道:“掌櫃的卻怎麼知曉指引我前來的人是一位女子?”
婦人噗嗤樂了,說道:“到我這胭脂鋪裡來的,還不都是姑娘家麼?就算是有公子這樣的痴心人,不也都是為了給心上人買胭脂的麼?若說指引你前來的不是一位姑娘,呵呵……難道還是一個大老爺們麼?你們年輕人的這點花花心思,怎麼能瞞得過我呢?怎麼說我洪香巧也是過來的人,公子你說是麼?”
張君寶臉上一紅,感情這掌櫃的還是當自己來買胭脂的,可這掌櫃的樣子卻不像是招待客人,倒像是一個東拉西扯的媒婆。又或是她瞧出來自己沒有錢麼?
洪香巧道:“哪個少年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公子想要什麼樣的胭脂,儘管開口便是。大江南北的好胭脂,我這裡應有盡有。”
張君寶又是一窘,陡地想起來,去“悅秋別院”的時候,那個小夥計揣給自己二十文大錢,去孝敬門房。這掌櫃的是個生意人,若不在她這裡舍些錢財,自是不好乾在這裡等人。可是自己身上所有的歲銀兩都給了適才吃“炒鱔面”的飯鋪了。又一想,這裡物件貴得出奇,就算舍下幾十兩銀子,人家也未必瞧在眼裡,不如,我去門外去等。張君寶想到這裡,說道:“掌櫃的叨擾了,小子實是來尋人的。不妨礙貴店進財,小子去門外等便是。”
洪香巧坊的掌櫃婦人這才立起身來,拍了拍被花瓣浸染得紅紫的雙手,說道:“錢財又能做什麼?萬貫家財也買不來一個知心的人呢。公子當真不瞧一瞧那屏風的後面,就要走了麼?”掌櫃婦人說到“屏風”二字的時候,故意提高了聲音,落音鑿鑿。
張君寶又何嘗聽不出來,心想果真沒有走錯地方,不管是誰將我約見在此,這洪掌櫃的必定是知情的人,忙道:“如此多謝洪掌櫃。”
這“洪香巧坊”的屏風乃是圍屏,共有四扇,檀木的屏框滿是漆雕,鑲嵌著八寶;綢錦的屏芯刺繡著山水花草,也算是頗為考究。離得近了,那綢錦的山水畫上還繡著一行詩句:“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整座圍屏但見玉石鑲嵌類層次清晰,玲瓏剔透;金漆彩繪類色彩豔麗,燦如錦繡;雕填戧金類線條流暢,富麗堂皇;刻灰潤彩類刀鋒犀利,氣韻渾厚。端地不是凡品,若不是近觀,怎麼能僅用一個“美”字形容。
這古怪小鎮的古怪事情本就是多,“筍潑肉面”的老丈能用一杆純金的菸袋,這胭脂鋪子有這麼一件巧奪天工的屏風又算什麼怪事?張君寶一邊忖思著一邊用手去推那圍屏,眼睛卻還盯著圍屏上面的錦繡圖畫。“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論是誰瞧見這麼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