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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究尊卑有序,那老者顯然是在座之中年齡最大的一位。那老者飲完白玉壺中之酒,陸全友和上官紅城便各自起身,衝著在座諸位一拱手,也各自從懷中掏出一隻酒杯,一隻跟桌上酒杯一模一樣的白玉酒杯。
陸全友和上官紅城也各自從那白玉酒壺中倒了一杯酒,然後飲下。
溫大鵬也從懷中掏出一隻白玉酒杯,小心翼翼地去倒了一杯酒,飲下。
這時,西北角上站起一個精壯漢子,一身短打裝扮,眉深目長,臉更長。一道刀疤自眉角至下唇,足有尺餘。這刀疤漢子也從懷中掏出一隻白玉酒杯,說道:“大名府的金環刀馬三爺有事耽擱,兄弟不材,替他分上一杯。”這人說著便要來倒酒。
溫大鵬連連搖頭說道:“只可惜馬三爺永遠也喝不上了。”
陸全友接話說道:“溫寨主統領千里彭澤,一言九鼎。既然溫寨主說他喝不上了,那麼他無論如何也是喝不上了。”
刀疤漢子一愣,說道:“溫寨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溫寨主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難道你還聽不明白麼?”說話的是一位道士,身材矮小的道士。
“你是說馬三爺已經死了?”刀疤漢子緩緩抽出一把刀,黑背金環,爍爍耀眼,熠熠生光,又接著說道:“我現在只想知道馬三爺是怎麼死的。”
溫大鵬道:“如果你剛剛擦乾淨了地板,有一個人要嘔吐在地板上,還一個人要用血灑在地板上,恰好你又可以選擇其一,那麼你選擇哪一個?”
那刀疤漢子一愣,溫大鵬這話不著邊際,也不知所以然。他對面那位身材矮小的道士又替他說話了:“自然是拿血再擦一遍地板了。血的腥味總是要比嘔吐的臭味好些。”
溫大鵬一拍大腿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刀疤漢子的眼睛似乎已經冒出了火,說道:“這跟馬三爺有什麼關係?”
溫大鵬道:“那自然是有一點關係了,因為那天馬三元就在我的船上,恰好我又剛剛擦了地板。要怪只能怪那天彭澤湖上風浪太大,馬三元不巧暈船了而已。”馬三元自然就是馬三爺。溫大鵬淡言淡語,像是幾個婦道人家在家門前擇菜閒聊一般。
那道人又說:“馬三爺是北方人,自然是坐不慣船。風浪大了更是會暈船,暈船的人多半是要嘔吐的。”
陸全友道:“既是坐不慣船,那就不要到水上去,更不要到彭澤湖上去,更不要上別人剛擦了地板的船。”
陸全友溫文而語,像是在吟詩作賦。這幾個人的對話都像是在吟詩作賦,可是那刀疤漢子聽在耳裡卻感覺無比的血腥。
張君寶聽得明白,一股涼意自脊背升起。溫大鵬僅僅是為了不讓金環刀馬三元嘔吐在他的船上,就殺了他。
金環刀悠地飛起,自上而下,直劈溫大鵬。刀背上金環蕩起,竟無半點鏗鏘之音。因為這把刀夠快,快到刀背上的金環還來不及撞擊刀身,金環被刀身牽著,一般整齊。沒有碰撞,便沒有鏗鏘之音。
溫大鵬雙手一攤,說道:“可惜我已經喝過白少莊主的喜酒了。”
金環刀距離溫大鵬的面門尚有三尺,便已僵持不動,嗆啷一聲掉在地上。那刀疤漢子臉上的刀疤更大了,更長了。刀疤變大是因為刀疤裡面湧出了鮮血和腦漿;刀疤變長是因為刀疤的下端往下延伸了三尺餘,沿著脖頸,一直延伸到胸腹股間,竟然不偏不倚。
那身材矮小的道士正用衣袖擦拭手中滿是鮮血的劍,一柄細劍竟然能劈出一把刀的力量。“可惜我還沒有喝白少莊主的喜酒。”那道人言畢,從那扭曲畸形的兩爿屍體中摸出一隻白玉酒杯,去正中桌子上倒了一杯酒,和著杯中的鮮血,一飲而盡。
上官紅城皺了皺眉頭,身邊立刻有兩名侍從上前,各自脫下長袍。一個人用長袍裹住並抱起已經變成一灘的刀疤漢子;另一個人熟練地用長袍擦拭地上的血汙。片刻之間,酒肆裡又恢復了宣和熱鬧的氣氛,似乎地上那攤印跡沒有發生一般。
張君寶瞧得真切,那身材矮小的道士出劍犀利,快逾閃電。刀疤漢子來不及轉身就已經被剖成了兩爿。
正中桌上的白玉酒壺和白玉酒杯還在,酒壺之中還有酒,卻不再有人去倒酒。白玉壺中的酒是給另一個人留著的,包括那隻白玉酒杯。
幸好各桌之上還有酒罈,還有大碗。
彭水寨的溫寨主正舉盞與陸全友對飲,飲完哈哈大笑,豪氣四溢,道:“近日江湖上頗不平靜,這驛州地接南北,連通東西,各位都來自四面八方,若有什麼有趣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