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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看著路。”挾持的法警推了一把何君，說道。
何君睜開了眼睛，向著飛舞著雪花的天空望去，然後在地上尋找著……
“看什麼看？快走！”法警催促著。
何君面無表情，如果天氣晴朗，就可以最後一次看一眼早已不再陪伴著自己的影子了……
在一塊空地上，兩名法警將何君按跪在地上。
何君腦海中出現方點子美麗的容顏，儘可能地張大著嘴。
“他有話想說？”
“說什麼？就算他有話想說，這時也說不出來，你看看他的口裡面。”
“沒舌頭啊？”
“呵呵，我總算明白他的意思了，這是配合我們，儘可能地讓子彈從後面進去，再從口腔出來。”
另名法警想笑卻沒有笑出來，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嘆息：“真是的，都這個時候了?……”
執行法警用槍頂著何君的後腦。何君突然弱弱地掙了一下。
他得在這一秒鐘裡完成以下的事：想象自己走進了辦公室，向袁主任、金汐妍輕輕地揮一下手；想象自己來到了方亞的面前，說一聲“對不起”；想象自己站在郝麗麗面前，深深地鞠躬下去；想象自己對王維說了聲“謝謝”……
他想象自己站在春天的花叢中，和煦的陽光沐浴著自己。他感覺到意識在快速地消逝，感覺自己在向下撲倒下去，感覺輕輕地貼著自己的影子……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只剩一縷輕煙，即使已剩一縷輕煙，也要纏繞著方點子……
一聲沉悶的槍聲。
這槍聲短促乾脆，但在金汐妍的意識中卻無法消逝，她覺得這沉悶的槍聲震撼著山谷，並在迴盪。子彈彷彿擊中了她的心臟，她感到全身無力，極力想要扶住身邊的一株小樹，不讓自己滑下去……
她喃喃道：“發生了什麼？發生了什麼……”
雪花越裹越大。王維陪著郝麗麗站在路邊，漸漸意識到她是在這裡等待著什麼。
郝麗麗突然臉色煞白，渾身一陣震顫，緊捂著胸口……
“你怎麼了？”王維緊張地問。“是不是很冷，要不我們回去吧？”
“不，快了！”郝麗麗回答。
“什麼快了？”
“沒什麼。”說著，郝麗麗轉過身來：“王維，以後你就不用陪我了。”
他看到郝麗麗說著這話時眼裡滿含著淚水，愣住了，難道這時自己是王維了嗎？近來整天跟在郝麗麗屁股後面的日子，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滿足、幸福和自在，聽她叫自己王維，頓覺一種被遺棄的失落空虛。
王維眼中也有淚，無奈讓他不得不背轉身去……
大雪中，一隊警車開了過來。
郝麗麗淚眼目送著警車車隊駛進火葬場，知道何君的屍體就在車上……
沉重的車輪在雪中碾過，就象在郝麗麗的心上碾過。她聽到雪在車輪下被靜靜碾碎的聲音……♂狂♂人♂小♂說♂網*♂.du♂shu.k♂r♂絲♂路♂文♂學♂網*♂.su♂ns♂il♂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