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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的拳頭如同墜落的隕石,裹挾著呼呼的風聲,猛烈地落了下來。
雙腳旋轉向肩膀所在的一側,花映拼命掙扎起最後一點力氣,抱著謝尋向怪物的拳頭正要擊中的範圍之外竭力避開,重重摔倒在地上,受傷的謝尋也脫了手,滾落在一邊,好在地上積雪松軟,二人並沒有受傷。
砰的一聲,大地劇震,怪物的拳頭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深坑四周的土地隨之下陷,撕開數條曲折蜿蜒的裂縫,積雪和泥土混合而成的碎塊四處飛濺,覆蓋了視野上方的天空。
在雪與泥土的粉末飄散飛舞的剎那,謝尋和花映漸漸看清了眼前佇立著的那尊龐然大物。
深黑的色澤,宛如千年古樹溝壑縱橫的表皮,覆蓋在怪物還陷在泥坑裡的手臂上,血紅色的紋理如同人的經絡層層纏繞著,自這一截手臂不停地擴散蔓延,彷彿能夠看見它在緩緩流動。
從手臂向上望去,巨大的身影也是通體漆黑,朦朦朧朧的好像三四個幻影重疊而成。從體內散發而出的黑色霧氣升騰繚繞,圍繞著那巨大的黑影,亦步亦趨。
謝尋和花映此時被恐懼和驚訝支配的身體,像被冰雪凍僵,良久,才因為忘記呼吸而產生的胸悶猛烈地咳了出來。
“不許碰他!”花映緊張地大叫,同時掠到謝尋身旁,緊緊抱著謝尋,癱坐在雪地上。
“啊——”
悠長而渾濁的聲音,聽不出擁有任何的語義,彷彿來自終年暗日的地底深處,如同被禁錮了千年的妖物在獲得釋放時發出的惡毒的詛咒,滿載著對人世間的怨恨。
怪物一擊不中,另一隻手也高舉著,隨即落下。
花映抱著謝尋向後奮力滾去,不曾想身後竟是一個長長的斜坡,二人同時驚叫一聲,順著斜坡,直滾到坡底才停下。
“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在滾落的一瞬間,花映的心彷彿也懸空似的被一隻無形的手給緊緊揪住。抱住謝尋的雙手不自覺地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生怕稍有疏忽,謝尋就會墜入萬丈懸崖粉身碎骨。然而她卻忘了,如果下面等待的真是看不見底的深淵,那麼她必定也要跟著謝尋一起摔死。在身體停下來的瞬間,她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猛地跳了起來,然後無比緊張地看著謝尋,直到兩隻纖細稚嫩的手把謝尋從頭到腳胡亂地檢查了一遍確認真的沒有受傷後,緊繃的神經才一下子鬆懈下來,只覺雙腳踩在棉花上,癱軟在地上。
“我沒事,現在還死不了,你別擔心。”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謝尋卻猶豫了很久。於他而言,花映是他令他家毀人亡、不共戴天的死仇,即便她沒有參與過那個名為玄圃臺的組織策劃的一切行動,可她依然是玄圃臺的成員,而且並非簡簡單單的小角色,她與會了玄圃臺所有核心的機密。雖不曾親手毀滅鑄劍山莊,但終究是為虎作倀了。但轉念想到她寧可與玄圃臺決裂不顧性命也要救自己,謝尋的心中就一陣翻騰。她臉上的焦急,他看在眼裡,原先只是冷漠的旁觀,可漸漸的,自己心中的銅牆鐵壁在一層一層地剝落,直到某一刻,他發現自己突然不忍看見她緊張、揪心和痛苦,於是他開始回應她的關心。
“啊——啊啊——”
怪物那悲憫而怨怒的咆哮聲又開始響起。
花映驚恐地看向天空,突然發現天空變得那麼小那麼窄,回過神時才猛然驚覺他和謝尋順著斜坡滾落到了一處深谷的谷底。
“好高啊。”花映擔心地自言自語道,“我們上不去了,我沒有力氣抱著爬上去。不過你別擔心,等我恢復了力氣,這點小小的斜坡不算什麼。”
謝尋突然想笑,非常想笑,像是突然間看到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花映吃了一驚,趕忙抱住他的頭,東瞅瞅西看看,又搖了兩下,敲了三下,突然傷心地哭了起來:“你傻了,你傻了,一定是那歹毒孩子的鉤子上浸了毒,把你毒傻了。我要去找他要了解藥來救你。”
謝尋不聽則罷,此時更是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我沒傻,我沒傻,你不要擔心。我就是見你傻傻的突然想笑。”
謝尋忍住笑,慌張地說道。
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花映鬆了一口氣,破涕為笑,痴痴地道:“你以前從來不欺負我的,現在可是變壞了。”
謝尋忽然變得落寞,長久以來的疑竇就這樣毫無徵兆地解開了。
眼前的這名女子,應該也和自己一樣曾經揹負著一段沉痛的回憶。謝尋心中不忍,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