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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尋囁嚅道:“地脈,玉泉,怎麼我一個也不曾知曉,想來天下詭譎變幻的事情太多,總不是我能盡知的。”
那怪見他這般傻氣,禁不住想笑,但一想起他剛才的拳頭,立刻又畏縮了,道:“這也沒什麼的,你一介凡人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只有那些整天閒得發慌的神仙們才會來管這一攤子爛事兒。”
“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謝尋一臉平靜地問道。世間除了人,本不存在神鬼,這一切不過都是眾人臆想出來以使自己那顆弱小的靈魂得到慰藉而已。他的人生從來沒信奉過鬼神之說,直到進入了這座處處都透著怪異的冰霞山,他那堅若磐石的信念才逐漸動搖。
“廢話,當然有神仙,而且不只一個,是一大群道貌岸然的不是人的東西。”那怪彷彿很氣憤,似乎對這遠在天邊的神仙們非常火大。
“一百多年前,我在天河裡住的好好的,每天逍遙自在好不快活,直到有一天,那群傢伙找到了我,說我有礙觀瞻,汙濁了天河之水。他們說那天河乃是上古靈脈,不該出現任何活物。所以他們揪住我,從天上把我一腳踹了下來,落到了這座荒山上。我在這座山上游蕩了好幾日,偏偏又碰到了地火噴發,大地開裂。我不小心失足掉進了地縫,落到這條地脈中。也不知是誰,突然從上面扔下一件寶物,鎮住了這條地脈,我也被困在這地脈中一百多年不得出去。幸而今日我運氣好,這安靜了一百年的地脈忽然開始動盪不安,然後就看到你們兩個掉了下來。我起初還以為是天上那群傢伙又要來尋我,心中害怕,所以躲了起來,誰知卻是兩個凡人。我見你收了那寶物,我得以脫身,可是我心裡壓了一百年的怨氣啊,所以我就想先吃了你,再奪回那件寶貝,我倒要看看它究竟是什麼,竟能困住我一百多年,我定要親手滅了它心中才能舒坦。”
這一番話,若是聽在別人耳中,此刻定然不是傻了便是瘋了,或者搖頭不信,但謝尋一直靜靜地聽,聽得甚是仔細,他也不奇怪了,他已對所有的反常免疫了。
見那怪這一通很是牢騷的話說完,他問道:“所以你才裝成鬼來嚇我?”
那怪可憐地望著謝尋,一雙大眼水汪汪地似乎馬上就能流出眼淚來,道:“可是我也沒能把你怎麼樣啊,那寶貝甚是厲害,我敵不過他,每次都被他破了法,現在連本身的原形也被它逼了出來。”
謝尋也是有些累了,沒有力氣再提拳頭揍他,可一想到方才它鬼魔鬼樣地嚇自己就恨得牙癢癢,於是向他投去了一道“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惡毒的目光。
那怪渾身打了個寒噤,顫巍巍地討饒,道:“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心裡卻在盤算“小子,以後大爺我跟定你了,我就不信找不到機會吃了你,你小子這麼豐厚的靈力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呢。看你一臉呆相,應該是還不知道自己有一身靈力。吃完你,你那一身的靈力和體內的寶貝可全都歸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上的那群蠢貨們,你們都給我洗好腳底板等著,大爺我不日就要上去報仇了。”
謝尋道:“所以,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然還能住在天河裡?”一臉不相信地打量著它。
那怪嘟著嘴,滿臉驕傲地道:“那有什麼!天河我也是想住便能住的。我本就是天河裡的生靈,也是千古以來唯一一個,我是條黑龍。”說完,一抖身形,化作一條黑龍。
只是這條黑龍,謝尋以為自己眼睛花了,揉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還是不太相信,道:“黑龍?龍?你這明明就是豬嘛,黑色的豬,黑豬!”
因為此刻呈現在謝尋眼前的,儼然就是一條胖得已經走不動路的動物,和他想象中那傲視萬物的龍的形象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只見一個圓滾滾的腦袋下連著一條大了四五倍的圓滾滾的身子,後面還跟著一條圓滾滾的尾巴,簡直就是一堆大小不同的球撞到了一起,胡亂拼湊起來的一個胖的沒有邊際的豬啊。
看到這一幕,謝尋終於明白了天上的神仙為什麼要把它從天河趕出來,這傢伙在天河簡直髮育的太好了,它不是有礙觀瞻,而是毀天滅地的有損天宮的市容啊。
“你,你說誰是豬,小心我吃了你哦!叫我大魔王!”黑龍小心地怒道,滾圓的頭立刻再次變成一張血盆大口,直往謝尋身上撲來。
謝尋也不緊張,無奈地舉起拳頭,默默地捶了下去,又是一陣哭爹喊孃的慘叫聲。
“老實點了嗎?”謝尋收起拳頭,擦了擦汗,一臉不屑地望著被他騎在身下的“大魔王”。
黑龍斷斷續續地回應著:“不敢,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