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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冥府並不是一個神秘的組吅織。
江湖中人之所以覺得它很神秘,只是因為從來都沒有人親眼見過它,見過它的人都已經死了,變成了真的鬼,或者假的鬼。傳言流語,從其誕生伊始就帶著無邊的魔力,著魔的人雖明知它虛無縹緲卻還是趨之若鶩,不可自拔。
九幽之地,不在江湖之中。
獨吅立於滾滾紅塵之外,不問世間風雲。扶渡芸芸眾生,茫茫苦海,三千大道,自成一派。
他們做過的事情都不太大,也不太多。迄今為止,只有四件。蘇玹和蘇珞此來,是為了第五件事。
潮吅溼陰冷的山洞外面,是一片晴空,柳畫屏已經不知去向。那日謝尋倒下去的那片泥濘已被風乾成形,正是他整個身吅體的輪廓。泥濘的後面,一雙雙深淺不一、邊緣淤泥外濺翻卷的腳印蜿蜒曲折,一直伸向目光的盡頭。謝尋凝視著它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自他倒下的那一刻起,他的過去就已隨著他一起倒下了。無論是千萬吅人推崇的江湖地位,抑或那份繼承了百年之久的沉浸在血液裡的驕傲。此刻,在雨後晴空下重新站起來的他,孑然一身。此後,他將作為他自己在這個雲詭波譎的江湖裡繼續活下去。
蘇結心她們並不在意謝尋的心情,江湖的興衰更迭在她們眼中已是常事。
蘇結心問道:“這件東西已經借出去一百多年了,為何如今卻要收回來了?”
蘇玹埋怨道:“蘇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蘇珞只是幽陵信使,和冥府裡傳信的那些會說話的鸚鵡其實都是一樣的,娘娘又不會告訴兩隻鸚鵡為什麼派它們去傳信。”
蘇結心一時語塞,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說道:“我們這隻大鸚鵡不僅會傳信,還會欺負其他小鸚鵡,上次我可見你數落小嚶了。”
蘇玹漲紅了臉道:“那是小嚶做錯了事,娘娘讓我好好罰它的,我只是教訓了幾句,都沒有罰它,姐姐你還說我欺負它!我以後再也不管它們了,都給姐姐你管好了!”
蘇結心知道蘇玹心性執拗,天真無邪,怕她真的說到做到,忙央求道:“別呀,我錯了還不行嗎,你是娘娘的幽陵信使,那些小鸚鵡們你若不管,誰還能管的了。我可沒有那個本事。”
蘇玹這才漸漸消了氣。
蘇珞一直在旁邊看著二人鬥嘴。這樣的畫面她已見了無數次,仍一點都不覺得不煩厭,她反而很享受這樣的時光。蘇結心比她二人年歲稍大,平日在她們面前喜以姐姐自居,待她二人甚好。蘇玹天性質樸,喜惡皆形於色,快樂生氣從不瞞著別人,在蘇結心面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久而久之,蘇結心每見到蘇玹都要逗她一次,而最後也總是以蘇結心服軟認錯結束。
蘇珞道:“姐姐你這樣定要寵壞了她的!”然後指了指蘇玹那張“趾高氣揚”臉,“你看看她!”
忽然,蘇結心神色凝重地道:“這冰霞山只怕也不是好上的。”
蘇珞亦憂道:“冰霞山的人這些年來早已把它當做本門聖物代代供奉,若是早些時候收回也許容易些,但如今……”
蘇結心道:“當年的情形,勢必不能過早要回的。冰霞山乃天地玄脈交匯之所,只有藉助它才能鎮守得住。”
蘇玹不忿道:“有什麼可擔心的,他們若是好生奉還也罷,否則,我們九幽玄冥一脈也不是好欺負的!”
蘇結心道:“借大總管吉言,我們能快快趕回去交差。”
蘇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道:“大總管是誰?”忽然意識到蘇結心是在打趣自己是管領鸚鵡的“大總管”,圓圓的臉頰立刻又漲紅了。
蘇珞慢慢靠近了蘇結心,在她耳畔小聲的道:“我們此去冰霞山,已不知可否全身而退,帶著他……”說時眼睛覷了覷謝尋,“不是添了一件難事嗎?若是被冰霞山那幫人看見我們插手江湖中事,只怕就更不好相商了。”
謝尋看見蘇珞拿眼睛瞥自己,又見她如此小心地和蘇結心說話,知道她們礙著自己不敢明說,大概也是與去那冰霞山有關,帶著自己有甚麼麻煩,便道:“我如今尚不是冥府之人,帶不帶著我並不要緊,謝某人孑然一身,四海天地,自有可去之處。”
蘇結心聽見謝尋言下並無不悅,只是盡透荒涼冷漠,眼看就要離開,不免觸動心中柔吅軟之處,道:“你是娘娘欽命的人,娘娘既令我們取道冰霞山,自有她的意思,我們盡心即可。九幽之地雖不問江湖之事,卻納世間之人。你已經允諾入九幽冥府,就不再是江湖之人,量別人也不敢妄議冥府。”言時,語氣已不似先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