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先賢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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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究竟需要的是什麼?
科技、文化、信仰,還是慾望?
對於一頭溫迪戈,以邪魔的目光去看待,似乎都沒有意義。
無盡的飢餓將自其誕生之初就在催促其貪奪可以吃下的一切,蠻橫的身軀足夠其前往大地的任何地方,似乎沒有什麼生物能夠阻擋這種怪物的前進,於是其他生命對其畏懼、逃竄。
那麼文明就無法存在立足的根本,因為沒有“必要”。
倘若孤獨的存活便是一切,就連伴侶的尋得也是對於本能的服從,那麼為何眾生依然在矇昧的時代裡不曾以殘殺同胞為常?
無數個萬年的演化,帶給每一份基因的痕跡構成了每個生命擁有的意識起始,其中給出的邏輯從不以言語詮釋,但來到這片大地,甚至於在先祖們仍居於海洋與河流的往昔,這份共存的印記早已刻下。
自然並非遼闊,親自遍歷其山河的人才會明白,對於不斷膨脹的慾望而言,什麼也不夠。
既然未來曾在的文明曾有無數的人信奉“文明需要慾望來推動前進”,那麼為何無法逃出既定的命運,逃離死亡的降臨?
至少,為了文明能夠活得更久,為了生命存續的時間更久,為了……讓眾群的子裔不必以彼此的殘殺而悲痛——應當去推動文明的事物絕不能以慾望為主。
倘若前進的代價是無數的非必要的屍骨鋪成道路,走往高處的階梯以弱者的身軀堆壘,那麼現在,有一個身影將會出現,帶來否決的希望。
——誰要是渴求末日的將近,誰要是為死亡引路,將惡意重新栽培於大地,“他”終將自終焉歸來。
溫迪戈俯視著這些使者,他們的內心對於族群的執拗完全信服。
這讓他不得不做出那個殘忍的決定。
“如有必要,訴諸於暴力非我所願,但將是我接下來執行的手段……曾被玷汙為魔鬼的子裔,把你們的前進調轉,否則毀滅必將到來。”
“……你並非神明,先賢。這片大地從來沒有真正的神,你同樣不曾以造物主那般塑造一切。你如何認為我們的歸宿只有一條道路?”
面對一位古老的存在,這位吸血鬼的敬重或許只有站在這裡卻沒有暴起發難。
他的輕蔑正如撒爾諾阿所默許的,一整個族群尊崇的那個真理——
凡生存的,當以暴力維繫存續。
凡維繫的,皆以生存為根基。
——既然大地賦予先民誕生之際就以這副模樣存在,作為後裔的諸位又何必壓抑那生的慾望,屈服於弱小的律法?
……
對於眾群而言,這等殘酷毫無必要。
但是邪魔族厭倦了等待,也不願向這彈之即破的文明低頭,所以便伸手將之推倒,然後同他們的先輩那樣,對著一切活物展露獠牙。
如今的大地諸國之所以有那麼多事關戰爭的事物不斷改良,究其原因也是如此,他們如果不想被邪魔族的軍勢所攻陷,只能將殺戮的手段一再提升效用的範圍。
於是“吐血的馬拉松”就這樣不再被任何一方主導著開始了。
若非存在撒爾諾阿這一處眾群之敵,當今的諸王都將在威懾之下因彼此的武力而戰戰兢兢,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對面的火炮是否會對準此處,誰也不能證明自身愛好和平。
哪怕是虔信於先賢也不行。
這場鉅變沒有回頭路,邪魔族親手將眾群帶上了絕路。
“……因此,爾等仍將要錯誤繼續遞進?”
“這是一場註定的潮流,先賢……生命不可能一直違背本性,特別是當它明白何為‘美好’之後。”
“——詭辯。篡奪者的爪牙,我給予你們機會,將你們的軍勢撤離此地,否則你們將連見證列國之戰的資格都將失去!”
那恍若明燈的兩盞猩紅自空洞的眼窩之中點亮。
他的憤怒已然升起,那壓抑了不知多少年的飢餓,將會成為碾碎沿途的霸道,僅憑突如其來的殺意,周遭的邪魔族就已經畏懼。
在這個意志超越了本能的古老者面前,身軀的飢餓、歲月的侵蝕、舊日的記憶……這些都不能使他動搖。
可偏偏這位平靜的先賢,遇上了狂妄的卑劣者踐踏那些崇高的希望,甚至目睹這群暴徒仍在向諸國注入了名為衰亡和猜忌的毒藥。
嘶——
白色的氣霧開始擴散。
徹骨的寒氣噴薄,似乎是冬天來了。
然而這裡四季如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