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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雷接過一個白色信封。信封上面只用鋼筆寫了兩行字

中原市疾控中心

賀雷(收)

這兩行楷體寫得簡直就像是列印出來的一樣,誰的字能寫得工整到這種程度?賀雷疑惑地開啟信。信封裡只有一張紙,紙上的字跡也是標準的楷體,完全看不出來是誰的字跡。賀雷一看信的內容,頓時巴不得把信立馬撕了!

《檢討書》

尊敬的賀老師:

我已經深刻反思,並虛心承認自己的錯誤。我不應該在上課期間偷親老師,打擾老師午休。

我以後一定會努力改正自己的錯誤,希望老師能夠給我一次改正的機會。

致敬!

學生陳珂然

這個陳珂然,到哪裡都陰魂不散!看在這一手好字的份上,賀雷還是放過這張信紙一馬,沒有把信撕了。賀雷把信紙放回信封當中,然後拉開抽屜把信封壓到抽屜最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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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下午,賀雷第一節實驗課下課後,實驗室門口又閃現出一抹靚麗的身影。這回陳珂然自己穿上白大褂,熟門熟路地走進實驗室來。

“你來幹什麼?”賀雷冷漠地看著陳珂然。

“我來交作業。”陳珂然乖巧地拿出幾張a4紙,“賀老師,我自己又上網查了好多關於血液細胞的資料,你幫我看看,我這次畫得對不對?還有血吸蟲,我也畫了一張。”

賀雷雖然心裡很反感陳珂然,但是他懷有一絲好奇,陳珂然這次畫得血細胞會是什麼樣的?賀雷拿過來仔細看了一下,陳珂然這次畫的血細胞依然存在很多錯誤,但是細胞之間的比例要比之前好很多。“這些細胞的比例,你是按照什麼方法計算的?”

陳珂然說:“在美術中,比例本來就是繪畫基礎之一。我們要計算造型各個部分之間的尺寸關係,包括部分與部分之間、部分與整體之間、還有部分與縱橫相之間相互的尺寸對照。我對照書上寫的每一種細胞大小,我把血小板的直徑設定為單位一,然後根據比例畫其他細胞。”

賀雷點點頭,然後看血吸蟲的成蟲。血吸蟲這一張插圖,陳珂然畫得比血細胞那張好很多,宏觀的事物果然比微觀的事物容易上手。

賀雷看著手上的畫紙問陳珂然:“讓你一個人待在標本室,你會不會害怕?”

“啊?”賀雷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陳珂然一時理解不過來。

“我等一下要上課,這段時間你可以在標本室照著實物畫一次血吸蟲。”賀雷停頓了一下說:“如果你不害怕一個人待在裡面的話。”

陳珂然有點不知所措地嘿嘿笑了兩聲,“要不我先試試,要是害怕了我再來找你。”

賀雷把a4紙還給陳珂然,“這次的血細胞還有一些漏洞,但是比之前已經好多了。”

說話間,幾個先來的學生已經進實驗室了。

賀雷對陳珂然說,“你先過去吧,有什麼事等我下課再說。”

陳珂然一個人摸進標本陳列室,轉了幾圈沒發現有任何超自然神秘力量彙集,她才放放心心地搬個凳子坐到血吸蟲標本面前。之前陳珂然是模仿著照片和其他人畫的插圖畫血吸蟲。拿照片和別人的插圖做對比的時候,陳珂然總覺得除了兩條蟲抱一起的姿勢是一樣的,其他地方壓根看不出來是同一個物種。她不懂為什麼賀雷非要說書上的插圖畫得精確,明明跟實物還是有差別的。

陳珂然湊近一些,玻璃背後的兩條蟲和她之前研究的圖片又有些不同。難道說是因為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所以世界上也沒有完全相同的兩條蟲?陳珂然開啟畫板,照著櫥窗裡的兩條血吸蟲開始下筆。

陳珂然對血吸蟲每多一份瞭解,她對這種生物就多一份羨慕。在她的認知裡面,只有極少數的生物一生只找一個伴侶。比如天鵝,當天鵝夫妻中的一隻死去,另一隻便會抑鬱而終。陳珂然以為蟲子都是沒有意識的生物,他們的繁衍只會遵循本能。

陳列室裡有那麼多種寄生蟲,賀雷為什麼偏偏要選血吸蟲讓陳珂然畫?陳珂然心中越想越歡喜,她篤定這個肯定是賀雷給她的暗示。

根據賀雷所說的解剖結構,陳珂然現在看血吸蟲也能看出點門道了。蟲體的每一個凹陷和凸起,她都能對應出裡面是什麼器官所在。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就過去了,等到賀雷來陳列室的時候,陳珂然還在認真畫圖。陳珂然畫得很投入,竟然完全沒有發現賀雷已經走到她身後。

“畫得怎麼樣?”賀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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