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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薛子陶大大方方地把書房騰出來。
賀雷再一次講血液:“現在你對各個血細胞之間的比例已經完全掌握了,我們下一步就要開始講整幅插圖的比例了。血吸蟲的長度是12-20毫米,而紅細胞的大小是7微米,他們之間大小相差一萬倍,也就是10的4次方倍。
“就算你把一個紅細胞畫得只有1毫米那麼大,按照比例你也需要用一張至少10米長的紙才能畫出它們之間的比例。這個顯然是不切實際的。所以你可以用區域性放大的方法在角標處畫出血液細胞,然後在另一個角標處畫出血管壁結構。”
和雷從圖冊中調出一張圖片說:“我再給你看一個全血圖片的組織學圖譜,你有沒有發現,這個畫面裡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細胞。這個顯然也不是你想要表達的效果,所以你可以畫稀釋以後的效果。在用光學顯微鏡做血細胞計數的時候,我們也是需要先對血液做稀釋處理,然後才能塗片計數。否則視野中細胞太多,我們反而數不清細胞的數量,也看不清細胞的形態。在插畫中,你只要標註清楚具體是稀釋多少倍的效果就可以了。血液稀釋以後,不同細胞之間的數量比例並不會發生變化。所以你作畫的比例除了要考慮大小以外,還要考慮數量。”
讓陳珂然計算細胞形態大小之間的比例,陳珂然還是可以應付的,但是陳珂然無論如何也算不清白細胞和紅細胞的比例。最後賀雷給陳珂然列出一個表格,上面直接寫明具體有多少個細胞應該被畫在插圖裡。其中紅細胞最多,要畫一千個,除了淋巴細胞數量稍微多一些外,其他白細胞大多都只用畫十個以下。
陳珂然在a4紙上大概畫了一個結構草圖,“賀老師覺得這樣可以嗎?”
賀雷拿過草圖來看,陳珂然在紙上畫了一塊被切開的血管,中間有兩條合抱在一起的血吸蟲。畫面的右上角是血液放大的畫面,左下角是血管壁放大的畫面。賀雷誠懇地說:“我覺得可以。正好在子陶家,不如拿給他看看。”
陳珂然聞言蹦蹦跳跳地拿著草圖跑到薛子陶面前,“姐夫,這是賀老師教我畫的血吸蟲插圖,你覺得怎麼樣?”
薛子陶本來是在客廳和郝卉一起看電視,其實他一直心不在焉,好奇賀雷和陳珂然究竟在書房共謀什麼天下大事。如今看到陳珂然的草圖,薛子陶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我倒是第一次見有人把血吸蟲畫得這麼文藝的。你這不是醫學插畫,你這是醫學整容。”
“我畫得不對?”陳珂然疑惑地問。
“結構沒問題。”薛子陶說,“就是畫得太好看了,讓人看了恨不起來。血吸蟲是人類的敵人,你怎麼把敵人的形象塑造得這麼美好?”
陳珂然驕傲地說:“血吸蟲長得本來就不難看,是你們教科書上的插圖畫得太醜了,給你灌輸了這種厭惡情緒。你看《西遊記》裡面的妖怪,各個都是心腸歹毒,想要吃唐僧肉。但是那些女妖怪長得傾國傾城,再是惡毒的罪孽也無法掩飾她們外表的美貌。”
郝卉聽得好奇,便拿過草圖看了一眼。圖上有兩條纏綿在一起的蟲,蟲體靈動優美,那種嵌合形態,莫名其妙就會讓人想入非非。
郝卉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這兩條蟲在做什麼?”
“姐,這是我最近新學的內容。”陳珂然開始現學現賣,“血吸蟲一雄一雌,只要它們兩個合抱在一起,就會永生永世永不分開。如果強行把它們分開,它們就會立刻死去。沒想到吧,蟲子的世界裡面也有永結同心的夫妻。”
郝卉確實沒有想到所謂的血吸蟲會有這麼好看,以前她讀過毛主席寫過的《送瘟神》
綠水青山枉自多,華佗無奈小蟲何!
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
坐地日行八萬裡,巡天遙看一千河。
牛郎欲問瘟神事,一樣悲歡逐逝波。
這首詩描寫得就是血吸蟲危害一方。由於遭受血吸蟲病的危害,很多人都死了,只剩下空落落的村莊,冷冷清清,悽悽慘慘,鬼魂的歌聲在渺無人煙的村落裡迴盪。凡是讀過這首詩的人,都不會對血吸蟲有什麼好感。雖然沒有幾個人親眼見過血吸蟲的真面目,但是恐怖與驚悚早已深深植入大家的思想之中。
郝卉也聯想到了那些怪力亂神的異志。書中總是說人們害怕妖怪,可是當人們真的見到妖怪時,所有人又會被妖怪美豔的外表所迷惑。郝卉看著手中的圖畫,若不是她提前知道畫上的兩條蟲是人人喊打的血吸蟲,她當真會從一開始就喜歡上這麼有靈性的生物。
見賀雷從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