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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家業立嫡立長,可惜事情到了劉表這裡卻有些不同。幾年前,劉表續絃,娶了蔡瑁的姐姐蔡氏為妻。這本也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情,結果劉表又將蔡氏的侄女嫁給次子劉琮。
蔡氏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見自家侄女嫁了劉琮,便開始各番為自家侄女的未來謀劃起來。眼看劉表年近花甲,那半死不活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是那天劉表腿一蹬,眼一閉,整個荊州就順理成章到了長子劉琦手中。
可惜蔡氏的侄女嫁的是次子,等長子繼承了家業,還不知自家侄女和侄婿會被打發到何等田地呢!自家侄女沒了權勢,她這個繼母也輪不到什麼好結果。
女人的手段無非就是嚼舌根,自己嚼完不說,再拉了蔡家的人一起來搗亂。一年多前,蔡氏慫恿蔡瑁一起對著劉表吹歪風。
劉表整日與蔡瑁同進同出,不是商討軍事就是商討撫民政策。晚上被蔡氏胡亂吹一通枕邊風也就算了,白天再聽蔡瑁說幾個子虛烏有的詆譭長子劉琦的段子,再是英明的將軍也敵不過這三人成虎。
如今劉表不僅冷落長子劉琦,最近甚至有些變本加厲的苗頭。劉琦心腸直得很,被父親如此對待,竟不知如何應對。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找可參破天機的諸葛亮求助。
諸葛亮本不想趟這潭渾水,以後他家主公劉備必然不會臣服於劉表麾下。說白了,劉備不過是把荊州當作個客棧,過來做幾天客。客棧掌櫃家的私事,諸葛亮毫無興趣過問,更無興趣參與。
奈何劉琦從小以執著著稱,別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劉琦是到了黃河游過去繼續往前走。
一連幾日,劉琦逮著空就來找諸葛亮。一開始諸葛亮只是笑而不語,打算裝個啞巴把這事糊弄過去。不想幾天過去了,劉琦不但不知退縮,反倒是越戰越勇。
再是像諸葛亮這般料事如神,也想不到劉琦竟然會做出半夜三更把諸葛亮逼到樓頂這種事情來。為了把諸葛亮的後路徹底斷了,劉琦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讓樓下的副官把樓梯都給撤走了。
“呵呵!”諸葛亮終是鬆了口風,第一次正視劉琦追問了幾天幾夜的問題。諸葛亮看向劉琦,手中羽扇輕輕拂去夜間燥熱。
劉琦始終認真盯著諸葛亮,只求此情此景之下諸葛亮能夠傳授他一個保命的法子。
“也罷!”諸葛亮語氣悠長,“刺史大人莫不是忘了?春秋時,晉國太子申生留於國內,其弟重耳飄零他鄉。最後結果如何?太子申生被繼母驪姬百般陷害,落得個自縊身亡的下場。反倒是重耳遠在他鄉,逃過一劫。”
劉琦眼中一亮,忽而發覺諸葛亮所說的太子申生的典故與自己的處境頗為相似。劉琦與劉琮同樣是兄弟倆,同樣是有一個繼母,最關鍵的是他們的繼母同樣是個善於興風作浪的女人。
“多謝先生賜教!”劉琦急忙低頭行禮,停頓片刻,又問:“還請先生再賜琦一策。如今天下大亂,何處才是安生立命之地?”
諸葛亮羽扇揮得柔和,言辭卻沒有話音那般和煦,“黃祖或因老邁丟了性命,不知刺史大人若肯放手荊州,前往江夏,情形又會如何?”
“哼!”劉琦淬出一口惡氣,“昔日黃祖老邁昏憒,任由親信貪贓枉法!那老兒手下軍無法紀,江夏農田荒廢,田間竟是顆粒無收!孫權討伐黃祖之時,黃祖只用兩艘蒙衝戰船阻於江水之上。孫權不過是派人斬斷了連結戰船的棕繩,便攻入夏口城!”
劉琦越說越來氣,多少將士換來的夏口,竟然一夜之間就被黃祖那個老東西拱手送了人!
與劉琦並肩而站諸葛亮卻顯得十分輕鬆。待劉琦將那個無能的黃祖痛罵一頓,諸葛亮才說:“既是如此,豈不妙哉?”
“先生所言何意?”劉琦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黃祖命喪夏口,連帶著數萬男女也被吳軍所俘。此乃大敗,先生怎會說是妙哉?!”
諸葛亮手中羽扇往江夏方向一指,道:“此時江夏正好無主。刺史大人若能捨去這荊州刺史的職位,去江夏做一方主帥。一來可以遠離蔡氏咄咄逼人,二來可以為自己守住一方城池。此非善哉?”
“妙啊!妙啊!”劉琦豁然開朗,“多謝先生指點!若有來日,琦定當報先生今日點化之恩!”
諸葛亮搖著羽扇,不再作答。只是他看向天上星斗,默默為劉琦卜上一卦,心中未免多了幾分惆悵。
次日,劉琦一大早便去向劉表請命。
聽到大兒子願意主動去接手黃祖留下的那堆爛攤子,劉表頓時舒了一口氣。最近的煩心事一樁接一樁,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