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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南郡。
魯肅連日兼程,左趕右趕,結果他還是錯過了一切。回想過去兩月裡發生的事情,可謂混沌不堪。不過現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他心中暗自鎮定了一下。魯肅捋清思路,不在猶豫,毅然南下往當陽追去。
兩月前,魯肅收到了劉表去世的喪訊。
“主公。”魯肅生性溫和,就算是心中有天大的急事,說氣話來也是慢條斯理的。然而今天魯肅極為反常,他拿著一份竹簡,略顯急促地走進孫權房中來。
“子敬!”孫權笑嘻嘻地迎上魯肅。自從哥哥孫策過世後,這世上對孫權能夠不參雜任何私心的,就只剩魯肅一人了。
可是孫權定睛一看,魯肅面色並不和悅。孫權擔心地問:“子敬為何這副愁容?”
魯肅將手中竹簡開啟遞給孫權說:“主公,我方才收到信報。荊州牧劉表,薨了。”
“什麼?”孫權拿過字跡略帶凌亂的竹簡。寫信的人似乎很著急,看字跡這人是想要急著把劉表的死訊快些傳遞出去。
孫權一時沒了主意,劉表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曹操代軍南下的時候他死了!曹操南下,必然先去荊州。此時荊州正好無主,曹操想要奪得荊州簡直易如反掌。待曹操佔了荊州,孫權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實現他的宏圖霸業了!
“主公。”魯肅壓低了聲音,湊到孫權耳邊說,“荊州正好與我江東相鄰。荊州之地,江山險固,沃野萬里,百姓富足。如若主公能佔領荊州,從此便等同於奠定帝王之基業。”
此番道理孫權自然是懂得,可惜如今曹操已經南下,東吳並非曹操對手。究竟如何才能從曹操那張虎口裡奪得荊州這塊風水寶地呢?
魯肅知道孫權心中所想,繼續說:“此時荊州局勢並非絕對明朗,不過也並非無懈可擊。”
孫權眼珠子一轉,好奇地對魯肅說:“此話怎講!”
魯肅往荊州方向一指,道:“如今劉表剛死。想必主公聽早已聽聞,劉表的兩個兒子並不和睦。不僅如此,劉表軍中的將領也分為兩派,一派擁立長子,一派擁立次子。如此局勢對我東吳極其不利,但對曹操卻非常有利。此時荊州將領都忙於內訌,無心抗擊曹操。所以勸說長子次子暫時放下隔閡,共同抗曹才是關鍵。”
孫權認同地頷首,“子敬所言極是,奈何劉表二子不和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曹操已經南下,很快就會到達荊州。子敬如何才能讓劉表二子在曹操到達荊州之前放下嫌隙?”
魯肅還是指著荊州的方向說:“此時荊州還有一人,那人可以調節劉表二子矛盾。”
“哦?”孫權想了一會兒鄒眉問:“何人?”
“劉備!”魯肅說,“劉備乃是難得的天下梟雄。當年劉備與曹操結下仇恨,迫於生計劉備才到荊州投靠劉表。這麼多年了,劉表始終忌憚劉備的才華,不敢重用劉備。如今劉表死了,劉表的兩個兒子都不是坐鎮江山的才人。如不我親自去一趟荊州,就以弔喪的名義去。去了以後我先去找劉備,再讓劉備去勸說劉表的部眾。劉備與劉表畢竟是堂兄弟,由叔叔出面調和兩個侄子的關係,怎麼說也比我一個外人說話方便得多。”
孫權想了想,又問:“所謂先勸說劉備,再由劉備勸說劉表部眾。此計倒也行得通,只是勸說到何等地步才能算是勸說成功?”
魯肅不慌不忙地說:“此番,主公需做兩手準備。若我能成功勸說劉備,讓劉備去勸說劉表的兒子和所有將士。那麼荊州眾人就能上下齊心,同心一意,共同對抗曹操。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是我不能勸說劉備,劉備非要與劉表部眾離心離德,主公需得另作打算方能成就大業。”
原本孫權漸漸明朗的眸色,被魯肅這麼一說,又一下子陰沉下來。能成功勸說劉備固然是最好的結果,只要劉備能主持大局,荊州就有抗擊曹操的勝算。如此一來,曹操就不能一路打到江東,東吳也就有足夠多的時間囤積糧食和兵力。
但是這個畢竟是東吳這邊的想法,萬一劉備不願意與他的兩個侄子結盟,也不願意與曹操正面交鋒,那荊州將毫無抗擊曹操的能力。若是曹操先拿荊州,然後再打江東,到時候孫堅、孫策、孫權父子三人打下來的一片江山都要拱手送給曹操老賊。
魯肅作揖行禮說:“主公,眼下局勢緊張,一夜之間瞬息萬變。當務之急是主公馬上遣肅前去荊州,無論結果如何,先一步打探虛實總是好的。我們可以給劉備開出這樣一個條件,若是劉備能夠安撫劉表部眾共抗曹操,我東吳便與荊州共結盟好。有我東吳的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