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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幾個女醫生向薛子陶請示想去河邊檢視,看看能不能洗澡。薛子陶同意後幾個女醫生便走了。結果不到半小時,幾個女醫生就像受了十萬點暴擊一樣,一個二個氣鼓鼓地跑了回來了。

“那個河灣根本沒辦法洗澡!”一個小護士嘟著一張包子臉,滿是失望地朝薛子陶抱怨。

“是什麼情況?”薛子陶很是關切,一群女同志興致勃勃地出發,怎麼轉眼就怨念深重地回來了。

“當地人洗澡的那條河,是一條水流很急的河。那條河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河灣比較寬,水流在那裡速度會變慢,當地人就是在那裡洗澡的。”小護士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但是那個河灣髒得要死!當地人都是在那裡洗衣服,放牛放羊。這些也就算了,村民還在那裡洗馬桶一樣的東西,水裡全是糞便!真不知道當地人怎麼能在這麼髒的水裡洗澡,我看是越洗越髒吧!”

其實這樣的結局,薛子陶之前已經猜到了。自從薛子陶昨天去過當地幾戶農家以後,薛子陶就明白,這裡的人還沒有很強的衛生意識。他們不知道汙水直接排入河水中會汙染河水,他們更不知道被汙染的河水會傳染疾病。

在我國傳統文化中,這樣的用水模式很常見。麗江古城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代表,麗江古城擁有我國最古老的給排水系統——麗江古城引用天然河水,修建支渠入牆繞戶,穿街而過,像血脈網路一樣貫穿整個古城。依靠天然的地理落差和河流水源,支渠中的水是終年不斷的流動性活水。支渠會流經每一戶人家,所以支渠同時兼顧了兩個功能。第一個是每一戶人家的生活用水來源,第二個是整個古城生活汙水的排水通道。古城裡的人有嚴格的用水時間約定,只有在特定的時間,古城裡的住戶才可以同時把當天的汙水倒入支渠中。等到支渠中的汙水完全隨著水流被帶入下游的河流後,人們才會使用支渠裡來自上游河流的乾淨河水。

麗江古城這樣的給排水方式,在古代是非常科學而且先進的。工程師利用天然的地理優勢,巧妙地設計了一個覆蓋全城的給排水網路。這個渠水網路不僅能夠有效解決居民用水問題,而且在發生火災時,每一戶人家都可以及時取水滅火。

然而,這樣的給排水系統,在21世紀是不能夠被完全認可的。在今天的城市建設中,供水系統和排水系統必須被完全分開,不能共用同一個管道網路。遺憾的是,這種衛生觀念就算是強加給這裡的山民,在這個貧困的山谷裡山民也沒有能力短期內改變用水狀況。薛子陶猜想,幾個女醫生或許去的不是時候。女醫生應該是正好遇上山民帶牛羊去飲水,還有山民洗馬桶的時間。如果換個時間去,或許那個河灣不會如此狼藉不堪。

在這深山裡,擁有洗澡盆的只有袁仲卿一人。可是醫療隊二百多個人,若是每個人都燒一鍋水去洗澡,洗一個星期都輪不過來一輪。

“大家只能暫時忍耐一下。來之前也告訴過大家,這裡條件很艱苦。還是等我們回到六庫以後再洗吧。”薛子陶無奈地說。

幾個女醫生只得認命,一路唉聲嘆氣地走了。

“這麼髒的地方,爆發瘟疫是遲早的事……”小護士嘆氣道。

確實是,這裡是貧困山區。除了經濟上的貧窮以外,思想意識的落後同樣是導致人們窮苦的根源。一百多年前的傳教士和現在的袁仲卿,都為當地帶來了革命性的改變。但是他們勢單力薄,靠區區幾人的力量沒有辦法徹底改變這裡的一切。

“小薛。”薛子陶還在愣神的時候,神經內科主任朝薛子陶走過來。

“顧主任,有沒有問出什麼線索?”薛子陶問神經內科主任。

神經內科主任搖搖頭說:“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我覺得問題還是出在學生身上。”

昨天晚上的會議中,醫療隊發現這裡唯一的小學老師袁仲卿,其年齡正好與學校裡生病學生數量相同。這種數量上的相同,可以被看作是一種單純的巧合,也可以被看作其中有某些不為人知的聯絡。今天一大早,心理學專家顧主任就去找袁仲卿談話,試圖從袁仲卿的談話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不過,現在看來袁仲卿與疫情確實沒有什麼直接聯絡。既然神內主任認定袁仲卿沒有問題,那袁仲卿基本上可以被排除嫌疑。

這時候傳染病科的一個女醫生也走過來說:“薛隊長,學生宿舍、教室,老師宿舍,廚房我們都檢查過了,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整個學校只有這四間房子。學校外面外面也檢查過了,目前我們採集了一些昆蟲和植物樣本,準備拿回醫院才能做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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