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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賀雷來到旅遊公司。給櫃檯業務員出示了工作證以後,賀雷被業務員帶到經理辦公室。
業務員小聲跟經理交流了一會兒,只見經理如被雷劈刀一般,瞬間從椅子上彈跳而起,嘴唇發抖地朝賀雷走過來。“領導您好,我是公司經理王剛。”經理恭恭敬敬地給賀雷遞過一張名片。
“王經理你好。”賀雷說,“我是中原疾控中心的賀雷,叫我賀醫生就可以了。我來這裡是想調查一件事情,希望貴單位能夠配合我的工作。”
“賀醫生請坐。”王剛很快平復下心情,熱情地招呼賀雷坐下,然後趕緊使眼色讓業務員去倒茶。
賀雷坐下後直入主題:“我在中原市接診了六個病人,他們同時被感染了肺吸蟲病。國慶節的時候他們曾經到西雙版納來旅遊。我查過,他們在西雙版納的所有行程和地陪都是由貴公司安排的。所以我現在想要請貴公司給我提供兩份資料:一份是六人在西雙版納的行程單,還有一份是與他們同時組團的其他遊客的聯絡方式。”
經理檢視了一會兒電腦,眸色漸漸皺緊:“詳細的行程單沒問題,但是其他遊客的聯絡方式不太好辦。我查了一下,這家人在西雙版納參加的是散客拼團。這麼跟你說,每天和他們組團的人都是臨時安排的,不固定。如果要查出他們接觸過的所有遊客的資訊,我要跟其他幾家旅遊公司聯絡,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能收集到所有遊客的聯絡方式。”
賀雷先是覺得此事似乎變得更加複雜了,可是轉念一想,其實散客拼團反倒是幫賀雷減少了許多工作量。因為這家人每天接觸的人都不一樣,所以只要能夠在他們某一天接觸的人中發現另一例肺吸蟲患者,那麼那天就是他們感染肺吸蟲的時間。
“沒關係,你可以先把行程單給我,詳細的名單等到你們做好以後再給我。”賀雷拿起桌上的筆,在便箋紙上寫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這是我的電話,等你們做好以後,請務必第一時間通知我。”
又是毫無進展的一天。幸好旅遊公司送給賀雷一張綠色通道卡,賀雷跟著一個散客團到植物園去玩了一轉。賀雷非常喜歡西雙版納熱帶植物園,實際上這個植物園是中科院的科研基地之一。植物園裡生活著超過一萬種植物,其中超過兩千種植物有藥用價值。對於一個醫生來說,這麼大的一個藥園,果真如天堂一般完美。要不是還有工作要做,賀雷真想在這裡安安心心住上一個月。
年輕女導遊手中小紅旗往一叢枝葉繁茂的小喬木指去,一朵朵妖豔的黃色大花如喇叭一樣倒掛在枝頭。女導遊口齒流利:“各位遊客眼前這幾株植物就是古裝劇裡面製作蒙汗藥的原材料——曼陀羅花。西雙版納熱帶植物園裡的曼陀羅花和其他地方生長的曼陀羅花不同,一般的曼陀羅花,開花時間只在5月到9月。但是各位看到的這幾株曼陀羅,卻是四季繁茂,花開不斷。無論是幾月份來,大家都能看到金色曼陀羅。曼陀羅與佛教有著深遠的淵源,相傳釋迦摩尼成佛之時,天降曼陀羅花雨。曼陀羅梵語為manda,呈螺旋狀收斂的花瓣象徵著宇宙的縮影、眾神的縮影、三千眾生的縮影。曼陀羅也有極高的藥用價值,神醫華佗給人做手術用的‘麻沸散’就是曼陀羅花粉。因含有莨菪鹼和阿托品等麻醉成分,曼陀羅不僅是麻醉藥,也是毒藥,而且毒性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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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到景洪的第四天了,賀雷漸漸開始感到坐立難安,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撲朔迷離的病例。明明一家六口接觸過的東西應該是有限的,可是越是一處處排查,賀雷越是沒了方向感。
傳染源源是沒有煮熟的螃蟹,傳播途徑是誤食,傳染地點是西雙版納。看似清晰明瞭的排查範圍,賀雷卻完全沒能找到一絲線索。
中午,旅遊公司經理王剛給賀雷打來電話,告訴賀雷旅遊公司已經查出那一家六口接觸過的所有遊客的資訊。
賀雷即刻動身去到旅遊公司。拿到花名冊後,他馬上借用旅遊公司的傳真機給中原疾控中心發了傳真。現在只能把希望全部放在中原的同事身上,如果中原的同事也不能從這份花名冊中找到突破口,賀雷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晚上,賀雷躺在酒店的床上看電視。忽然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薛子陶打來的電話。這次賀雷一點也不客氣,接起來就說:“兒子,想你爹了?”
“我說你小子真會給我們找事做啊!!!”薛子陶開口就沒什麼好語氣,暴怒的聲音隔著電話都是火氣十足!“你一口氣發過來幾百個人的聯絡方式,我們流行病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