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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做到偷吃還不被發現的？”賀雷問。
團支書有些為難地說：“我們搬甘蔗的時候，兩個兩個地輪流躲到沒有被坎倒的甘蔗後面吃，其他同學都幫偷吃的同學放哨。”
“所以你們吃的都是剛剛砍下來的新鮮甘蔗？”賀雷問。
團支書膽怯地點了點頭。
“你吃了幾根？”賀雷問。
“我只吃了半根。”團支書小聲說。
“那剩下半根呢？”賀雷問。
“被楊帆吃了。”團支書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他嫌我吃得慢，他說時間不夠了，就把我的另外半根吃了。”
“別哭。”賀雷安慰道，“我們會治好他的。”
團支書哭著說：“他已經死了，嗚嗚嗚……都怪我……嗚嗚嗚……要是他不吃那半根肯定不會死的。”
賀雷突然覺得渾身無力，雖然在醫院看慣了生離死別，但是每當聽到死者已逝，生者痛哭，賀雷心裡都會很難受。賀雷強忍住悲哀問：“楊帆總共吃了幾根？”
“兩根……半……”團支書已是泣不成聲。
賀雷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著地，一切都得到解釋了。學生偷吃剛收割的甘蔗，甘蔗上帶有大量蛔蟲卵，學生由此感染了蛔蟲病。男生吃得普遍比女生吃得多，所以男生的病情比女生的病情重。死亡的兩個男生，是因為吃了太多甘蔗，大量蛔蟲幼蟲聚集在他們的肺泡裡，導致肺泡嚴重充血水腫，最終缺氧窒息死亡。
“沒事了，乖。”賀雷安慰團支書說，“我們回去吧。”
回到倉庫中心，薛子陶也帶著班長回來了。賀雷和薛子陶互相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來兩人詢問出的情況是差不多的。
薛子陶召集醫療隊成員聚在一起，說：“目前已經確診學生們是誤食大量蛔蟲卵，被傳染了蛔蟲病。我們需要馬上按照蛔蟲病方案治療，病情嚴重的患者加以對症治療。各位醫生還有什麼別的建議？”
眾人都同意薛子陶的方案，薛子陶便打電話回疾控中心，讓疾控中心馬上派發五十人份的蛔蟲藥。
聽說學生是因為誤食大量蛔蟲卵而生病，江蒙和學校裡的老師都不能理解其中緣由。
白炎問賀雷：“賀醫生，你們說的蛔蟲，是不是那種長在腸子裡面，白色的，長長的那種蛔蟲？”
賀雷說：“是的，就是那種寄生在人類小腸腸道里的蛔蟲。”
白炎越聽越聽不明白，“可是，為什麼我的學生會咳血？蛔蟲不是長在腸子裡面的嗎，怎麼會跑到肺裡面？”
賀雷耐心地解釋說：“蛔蟲的成蟲是生活在腸道里面，單是蛔蟲的幼蟲並不完全生長在腸道中。人們誤食蛔蟲卵後，蟲卵在小腸孵化為幼蟲，幼蟲鑽入小腸血管或淋巴管後爬到肝臟，再從肝臟爬到心臟，最後進入肺。幼蟲會在日出的時候，從肺爬到咽喉部位，再沿著咽喉再次進入消化系統，最終在小腸裡發育成成蟲。
“你們班的學生是在今天凌晨出現咳嗽咳血癥狀，那時候正好是幼蟲從肺往外爬的時候。你們班不幸去世的兩個學生，是因為誤食蛔蟲卵太多，大量蛔蟲聚集在他們的肺泡裡，導致肺泡嚴重充血水腫，最終缺氧窒息死亡。”
聞言，白炎和許聞雁雙雙脫力跌坐在地上。學生出了這麼大的事，不知以後會有什麼樣的處分和懲罰在等著他們。
江蒙大概聽懂了其中緣由，想要趕緊撇清農場與這件事情的關係：“剛剛收割下來的甘蔗不乾淨，就連我們農場的工人都不會直接吃。這就是為什麼我們不讓學生在農場吃甘蔗的原因。真不是因為我們農場捨不得那幾根甘蔗，農場也是為了學生健康著想才這麼做的。希望學校能夠跟學生和家長解釋一下，以免同學們覺得我們農場小氣。”
江蒙這話聽上去是對學校老師說的，實際上是說給警察聽的。江蒙此話一處，農場罪責便可脫去許多。
雖說這件事的本質是學生偷盜農場的甘蔗，可是細細追究起法律責任，學校和農場誰都脫不了干係。這種時候能推脫責任就要儘量推脫責任，以免日後受到嚴重懲罰。
到了晚上六點，一場驚心動魄的緊急救援才算暫時告一段落。
附近各大醫院都派來救護車拉走所有學生，家長們也跟著學生離去。
搞清楚事情來龍去脈的江蒙終於露出一絲笑容，江蒙對二百多個醫生說：“各位醫生辛苦啦，今天就在我們農場吃頓晚飯，嚐嚐我們農場自己種的菜。希望大家不要嫌棄！”
累了一天的醫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