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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問劉雨說:“你們不是說你們有什麼解藥?”
“有。”劉雨說,“等薛師兄寒熱退了就給他打針。”
村長轉頭跟幾個長老交流了好半天,他們對劉雨說的話幾乎沒什麼信任可言。最後,一個長老對劉雨說:“小姑娘,瘴氣裡的魔鬼我們對付不了。但是我們會守在這裡,替薛醫生祛除其他小鬼。”
劉雨現在對幾個長老說的話是深信不疑,既然長老和族長能夠預測出薛子陶被感染了瘧疾,那麼這些巫師肯定不是空有個噱頭。
“謝謝各位長老!”劉雨想不出更華麗的詞藻來表達他內心的感激,真正的情誼是不能用語言描述的。
薛子陶此時已經處於人神分離的狀態,在他的夢魘裡,他正在和無數條血紅的火龍纏鬥,他已經累到虛脫,累到無力反抗。但是在現實中,他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安靜許多,甚至連哼都哼不出一聲來。
薛子陶不知道他究竟身處哪裡,他的記憶中已經沒有了前塵往事,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不知從何處來,不知往何處去。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要擺脫掉那些暴戾的火龍,擺脫掉它們周身噴出的狂熱火焰。
“走開!!!”薛子陶被火龍纏鬥,熊熊烈火在他腳下燃燒,在他身上燃燒,在他眼中燃燒。薛子陶眼冒血光,赤紅的眸子與周圍的火海融為一體。
蠻姐不能任由賀雷縮地上不動,她走過來一把將賀雷從地上拖起來說:“地上涼,別睡地上,會被冷病的。”
把賀雷放到一個椅子上後,蠻姐自言自語說起來:“說來也怪,我有好幾年沒見過村裡人打擺子了。我想了一下,怕是有十年了。”
幾個長老聞言連連點頭,“確實是有很多年沒有人被魔鬼上身了。”
蠻姐仔細思索著,“我記得十多年前也來過一隊漢人,那時候我不怎麼會說漢話。十多年前寨子裡的人都不和漢人說話,我們沒問清楚那些漢人是來做什麼的。反正那些漢人來了又走了,我都快把這件事忘了。
“我唯一印象深的就是那些人穿的跟我們苗人穿的不一樣,在山裡很少能看見那麼多漢人。後來過了三四年,其他漢人陸陸續續跑我們村來。我公爹也是在那個時候被選出來當村長。”
村長想了好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說:“蠻子不說我都忘了,十多年前好像是來過一隊漢人,人數還不少。不過那些漢人沒有進寨子來,他們只是在周圍山裡走了好幾天,然後就走了。”
院子裡的所有人都是有一句每一句地說幾句話,每個人的目光都盯著薛子陶所在的房間,只要房間裡一有動靜,大家會立刻衝進去檢視。
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漫長的等待就這樣一直持續下去。
“真的不進去看看嗎?”劉雨小聲問賀雷。
“不能去。”賀雷說,“他現在不能受到任何聲音和光線的刺激,一旦受到刺激,他會扛不住的。”
“受到刺激會怎麼樣?”蠻姐追問賀雷。蠻姐兩個兄弟去世前的情景至今在蠻姐腦中歷歷在目,她記得很清楚,兄弟打完擺子以後就開始發高燒。蠻姐的母親心疼兒子,過去問兒子要不要喝水。
原本兩個兄弟只是像睡著了一樣,沒想到蠻姐的母親一問完,兩個兄弟頓時變成兩個魔鬼——眼睛睜得把眼球都鼓出來了,嘴巴大張,歇斯底里瘋狂尖叫。正是兄弟那時候的樣子讓蠻姐堅信,她的兩個兄弟肯定是被魔鬼上身了。
賀雷再次陷入沉默,他沒有辦法將摯友的病痛當作案例講給別人聽。
劉雨幫賀雷回話說:“我以前沒有親眼見過瘧疾患者,但是我在書上讀到過。瘧疾發病,一開始會寒顫,就是你們說的打擺子。寒顫的時候患者會覺得特別特別冷,所以才會冷到渾身打抖。
“寒顫過後是高熱,高熱持續的時間會很長,有好幾個小時。發熱的這段時間裡患者會非常煩躁,所以這個時候不能去打擾患者,要讓患者睡在一個絕對安靜且避光的地方。如果發熱中的患者受到外界刺激,患者會把內心的煩躁爆發出來。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鬼上身。”
蠻姐不願相信她聽到了什麼,難道說是自己和母親的關心害死了兩個兄弟嗎?
蠻姐問劉雨:“要是不去跟病人說話,是不是病人就不會死了?”
“也不是。”劉雨這回說得非常肯定,“不去打擾患者,患者只是不會有那麼痛苦,但是遲早是會死的。瘧原蟲靠吃人類紅細胞裡的蛋白質維生,人的血液被蟲子吃掉了,什麼時候死只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