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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柴桑。
清幽的臺榭之上,一抹俊朗的身影安靜地站在江邊。江面煙霧繚繞,那個孤傲的身影便在煙霧中若影若現。
“公瑾。”念出這個名字,孫權依然會心痛。曾經年少,那人與哥哥每日同進同出,形影不離。而今,昔人已去,獨留周郎一人看著哥哥打下的一片河山。
周瑜回過頭來,媚若朝霞的笑容顛倒眾生。周瑜跪地行大禮,桀驁的身形在孫權面前恭恭敬敬應一聲:“將軍。”
孫權急忙扶起周瑜,“公瑾不必多禮。”
周瑜起身,看著近在眼前的孫權會心一笑。
周瑜略微有些出神。當年,伯符在他面前誇下海口:“以後的天下,有你,有我!”周瑜已經身處小霸王口中的以後,替他守著天下,可是那個只會誇誇其談的小霸王卻又在哪裡?
八年了,孫權終於知道他永遠都取代不了哥哥。
八年前,哥哥新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江東雙璧,剎那間隨著哥哥的離世而驟然殞落。周瑜跪在哥哥靈前,口口聲聲說要為哥哥固守十年江山。
失去哥哥已經是孫權心中最深的痛苦,怎奈周瑜帶領一眾人等向孫權效忠時,口中唸叨的卻依然是哥哥的名字。周瑜對孫權說,因為哥哥將孫權託孤於周瑜,所以周瑜誓死保護孫權。
從那時起,孫權刻苦研習兵法經典,治國之道,只為能夠在眾人面前展現出最強大的自己,只為能讓文武官員都心甘情願跟隨於他。
可惜,周瑜就是一條桀驁不馴的戰龍,戰龍可以被駕馭,但戰龍永遠會在騎手面前低下他高貴的頭顱。
孫權委屈過,怨恨過,心魔過剩時孫權甚至把周瑜丟到番陽去,想用那彈丸之地囚困住這條不會屈服的戰龍。
可惜,此時此刻,孫權的心徹底涼了。以前,周瑜追隨著哥哥的身影;如今,周瑜把自己徹徹底底活成了他記憶中的孫伯符。
孫權無視掉周瑜的一顰一笑間皆是哥哥的影子,振作起精神,孫權大手一揮,爽朗地邀請周瑜往居所走去。
在榻上坐下後,孫權直接問周瑜:“曹操大軍東征,公瑾可有何良策?”
周瑜一雙水潤的鳳眼隨意往上翻個白眼,頗為鄙夷地說:“曹操自稱漢室丞相,實際不過是個漢室奸賊罷了。孫將軍有神武雄才,上有令尊、另兄為將軍打下一番基業,割據江東數以千里;下有百萬百姓擁護,精兵善戰,英雄追隨。我江東富原遼闊,何必怕他一個曹操?”
周瑜從來都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勢,如今去番陽幾年回來,話語之間更是有了王霸之氣。孫權不得不佩服周瑜的膽識,若不是有周瑜這幾句話,孫權再是想要反擊曹操,也不過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曹操東征,江東眾人各個嚇得屁滾尿流。唯獨周瑜赫然屹立在天地之間,他就像一根擎天柱,只要有他在,江東的天就能被撐起來。
周瑜喝口茶說:“曹操自己來送死,江東無非就是辛苦點,給他安排個死法便是了。聽聞子敬說,有幾個大臣想要迎降曹操。我長這麼大,還沒聽說過有哪種出殯的方法叫迎降的。”
“噗嗤!”孫權笑出聲來。周瑜還是這麼灑脫,別人面對生死時只會畏畏縮縮,唯獨周瑜在生死麵前瀟灑得像風一樣自由。
眼見孫權還會笑,周瑜知道這個話題可以說開了。周瑜將海內局勢給孫權重新分析一遍:“眾人都說曹操平定了北方,其實不然,北方尚未平定才是實情。馬超、韓遂依然駐軍函谷關以西。曹操此次南下,整個北方就像是一塊無主的肥肉放在馬超、韓遂面前,此乃曹操後患。這還不算,眼下曹操又有了新憂。”
“哦?”孫權越聽越有意思,“所謂新憂是甚?”
周瑜得意一笑,神神秘秘地對孫權說:“將軍有所不知,此番送前來柴桑的路上,瑜得知了一件事。”
“何事?”孫權心急地問。
周瑜往長江一指:“曹操大軍,全軍感染了疫疾。”
“還有這等事?”孫權覺得這話真假難辨,曹操可是帶了幾十萬大軍前來,怎麼可能全軍感染疫疾?
周瑜非常肯定地說:“此次疫疾非同小可,到了今日,曹操的北方軍已經全軍失去戰鬥力。”
“怎會這樣?”孫權真的想不通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瑜繼續給孫權分析說:“將軍試想一下,眼下正是隆冬時節,若是走陸路會有何等結果?結果自然是戰馬草料不足。曹操東征心切,非要趕在年關前討伐江東。可是隆冬時節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