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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犯,誰會為他人搏命,把微乎其微的機會遺漏給旁邊的?
於是他們又各自猶疑一下,看了看身邊的人。
電光火石之間,最先跑向陳列架拿武器的死囚,名叫湛無,又是他最先做出選擇,喊道:“我來的時候,那死魚眼阿銀已經在重監裡頭,活得比誰都長久!——他的本事大不大,我不知道,但我敢賭,他知道今天怎麼逃!”
其餘的囚犯看向阿銀,阿銀已拖著鐵錘,走向美人池林。
許是怕死,仍有囚犯掙扎著說:“他真有那能耐,早就從號監裡跑了——”
頭犯湛無怒道:“你看過能有幾人,整天的拖著二十八斤鎖鐐,還吃了睡睡了吃的?”
就這種定力和心境,已足夠做一名悍匪。
獄霸之名也實至名歸。
眾人突然醒悟了,紛紛跑向阿銀那方。
伴當們手持利器截道,囚犯冒死衝殺,最先掀起第一場混戰。
弩箭射殺第二批趕到,伴當們識得厲害,刀箭不長眼,他們的命在夷離堇眼裡也沒那麼重要,紛紛躲避了開去。
囚犯得以有機會繼續朝前衝。
阿銀是第一個走向死地美人池林的,既然是條死路,肯定沒人防守。再朝前,就是海邊鹽田、斷壁樹林,冰天雪地,除非投海,也無退路。
阿銀長驅直入。囚犯們跟在後,緊緊追趕,後背被追兵射中了弓弩也顧不上了。
領頭的湛無,是一號重監裡的死囚,邊跑邊問:“阿銀想好怎麼跑的嗎?”
阿銀拖著傷腿來到池邊,轉身說:“殺遼兵,納投名狀。”
聽她的意思是多殺幾個遼兵,向她這悍匪投狀,才能有下一步的計劃。
囚犯們立刻手持冰鎬、鉤鐮槍、還有長刀,轉頭與遼兵拼命。
騎兵在雪地上追擊,不是那麼便利,還需一些工夫,才能整列隊伍向前,形成包圍圈。
再加上伴當、囚犯那些混戰,足夠給阿銀爭取到時間。
阿銀縱身一躍,躍過池面,稍稍踉蹌一下。站穩後,她打量著冰地下,地脊走向、鹽田梗的分佈,然後掄起鐵錘重重砸了下去。
池壁破裂,粘稠的屍骸骨肉水緩緩流動起來,燒穿了地灶洞,朝下掉落。
她一路退一路砸,把一池水全部導流出來,淹填了幾個地灶洞,又燒蝕出大窟窿盆口,一直小心翼翼避著腳下。
這些地灶洞底並未連通在一起,旁邊有鹽田引水的渠道,當初遼人挖鑿時,已經改變了地脊的厚薄。如果後面有人朝盆口丟進火藥,撼動了鹽田的根基,那麼引發的惡果,是足以側目的。
親兵騎馬追擊到池邊,前路已損毀,蝕水流過的地界,馬蹄難以踏足。他們見雪道被毀,自然而然繞過柵欄,從兩邊包抄過去。
阿銀拖錘急退。
雪霰飛舞,冷風撲面,不大一會兒,雪花捲落。
混雜天地間,各方人馬辨析方向、做出決斷。
夷離堇騁目看向海邊那條路,那邊的動靜最大。
不出意外,宋使秋上會被留在海邊盡頭,既可親眼見證騎兵獵殺最後一人的勝利,也可明白自己孤身無援的處境。
到時候要殺要留,不就是僅憑他遼大王的心意。
夷離堇已滿意地站起身,呷了一口美酒。
不足的是,漫卷的雪花阻斷了他的視線。
但他能清楚聽見,遠處傳來的驚喝聲、囚犯的叫罵聲、親兵的馬嘶……
想必戰況是極激烈的。
夷離堇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回來稟告戰績。
他轉頭找鹽鐵判官,可是鹽鐵判官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不在身邊了。
戰聲稍希,他叫伴當過去看看。
三個伴當握刀摸向前,融身進雪幕。
過了一刻,昏沉沉的雪地裡,傳來三聲淒厲的叫聲。
夷離堇丟下割肉刀,親自挽弓。
快速跑來三道黑乎乎的人影,站在射程外,趁著風雪的掩蓋,丟過來三個骨碌碌的物什。
三個伴當的人頭,血淋漓,粘著冰碴。
遼國通例裡,這是下戰帖。
夷離堇當然不會傻到輕易下戰場去廝殺。
他寧願等。
等後繼的人馬過來,等雪停,只要封死了朝向看臺的路,他能保準沒一人能捱過冰天雪地。
遼國人馬慢慢推進,佈置柵欄,封鎖囚犯來犯之途。
可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