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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蔡雋剛好挽了袖子，在親自用力推寢殿大門。
&esp;&esp;李忠賢和其他宮人都是跪在外間，右御史和吉他幾位言官對視一眼，也自覺地跪了下來。
&esp;&esp;寢殿內的趙三思正對著大門的方向抱膝坐著，她昨夜躺地上蜷縮睡了一覺，半夜又凍醒了，外面李忠賢和花容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她也睡不著了，就這樣抱膝坐到現在。
&esp;&esp;一日一夜滴水未進，她虛的厲害，寢殿的門被蔡雋推開時，發腫的眼睛一時適應不了噴薄而來的光線，用手攔了攔，然後抬費勁抬眼，看向了蔡雋。
&esp;&esp;四目相對許久。
&esp;&esp;趙三思反覆蠕動了唇瓣幾回，乾澀發啞的聲音才溢位口，蔡雋是看著她的唇形了，才知曉她說的是什麼話——
&esp;&esp;朕-要-立-顧-夫-人-為-後。
&esp;&esp;倔強執拗地惹人心疼。
&esp;&esp;蔡雋低下頭，稍許，才深吸一口氣，抬步走向趙三思，在五步之遙的地方，跪了下來。
&esp;&esp;“朕要立顧夫人為後。”
&esp;&esp;隔得近了，蔡雋聽清楚她講什麼，也看清了她憔悴蒼白的臉，視線再低一點，也能看到那紅腫結痂的手背，他只覺一股酸澀堵在了喉嚨間，“皇上可是非立顧夫人為後不可？”
&esp;&esp;趙三思：“非顧夫人不可。”
&esp;&esp;“皇上是在逼臣。”
&esp;&esp;趙三思把頭埋在了膝蓋裡。
&esp;&esp;蔡雋低頭：“皇上眼下本就根基不穩，就不怕把臣逼得反水了？”
&esp;&esp;“丞相不會的。”趙三思沒有猶豫，“朕想不出其他法子了。丞相不願意幫朕，朕只能逼丞相幫朕。”
&esp;&esp;原來，小皇帝的苦肉計，就是苦給他看的。段斐明白的道理，小皇帝也看懂了，料準他無路可退，才這般豁出去鬧。
&esp;&esp;“皇上如何知道臣會幫您？”
&esp;&esp;“朕無臺階可下了，若是依舊不能立顧夫人為後，那往後朕也無法立威。相反，朕今日若是迫得大臣鬆了口，往後朝堂與後宮之事，朝臣也不敢輕易左右朕。”乾燥的喉嚨開口就疼，趙三思說兩句話就要咽一口口水，“朕都明白的道理，丞相不會不明白的。”
&esp;&esp;蔡雋心情喜憂參半，小皇帝比他想象中聰慧，如今竟是在不知不覺中能揣摩他的心思了，“皇上，如今倒讓臣刮目相看。”
&esp;&esp;“是丞相教的好。”趙三思把頭抬起來，紅腫的桃花眼染笑不似往日那般好看了，脆弱地惹人憐愛，“那丞相是應了朕嗎？”
&esp;&esp;許久沒有等到蔡雋的回應，趙三思身子微微顫了顫，隨即身子一軟，就偏倒在地。
&esp;&esp;蔡雋嚇了一跳，倉皇去扶她，“皇上……”
&esp;&esp;“丞相，朕非顧夫人不可的……”趙三思在他懷裡睜開眼，費勁道：“我會努力當個好皇帝。當日，我答應皇兄願當這皇帝，就是為了顧夫人，皇兄答應我的，只要我當了皇帝，這天下人都要聽我的話。他也答應我，只要我當了皇帝，顧夫人也是我的。可是，他騙了我……”
&esp;&esp;趙三思的聲音越說越低，說到最後，眼睛又緩緩閉上了。
&esp;&esp;蔡雋閉了閉眼，隔了小會，才朝外大喊，“快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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