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耳迴歸晉國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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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636年,周襄王十六年,晉懷公圉元年,春正月。
秦穆公同晉公子重耳率領軍隊來到黃河岸邊,渡河的船隻,都已經準備齊全,穆公重新擺設餞行酒宴,囑咐重耳說:“公子返回晉國為君,不要忘了我們夫婦啊。”
然後分兵一半,命令公子縶、丕豹護送公子渡河,自己率大軍駐紮在黃河西岸。
正是:
眼望捷旌旗,耳聽好訊息。
卻說壺叔,主要負責管理公子行李的事,自從流亡以來,途徑曹、衛各國,忍飢挨餓,不止一次兩次,正是無衣惜衣,無食惜食,今天渡河歸國,收拾行裝,將日用的壞籩殘豆,敝席破帷,件件搬入船中,有吃剩下的酒肉之類的,也都愛惜如寶,擺列在船中。
注:1.【壺叔:陶狐,陶氏,名狐,排行叔,也稱陶叔狐。《東周列國志》中作‘壺叔’。晉文公的小臣,跟隨流亡十九年】
2.【籩豆:古時祭祀及宴會時使用的兩種禮器。竹製為籩,木製為豆】
3.【敝席破帷:席,用草或葦篾等編成的片狀物,用來鋪床、炕或地等。帷,圍在四周的幕布】
重耳見了,哈哈大笑,說:“我今天回到晉國為君,玉食一方(在那裡天天都有美食),要這些殘敝之物何用?”喝叫拋棄於岸邊,一樣東西也不留。
狐偃私自感嘆說:“公子還沒有得到富貴呢,就先忘記了貧賤之時,以後憐新棄舊,把我們這幫一同患難的人,當做破爛東西一樣,豈不是枉費了這十九年的辛苦?趁著今天還沒有渡河,不如一走了之,他日還能有個念想。”
於是就把秦公所贈送的一雙白璧,跪獻給重耳,說:“公子今天已經渡河,前面就是晉國地界了,國內有接應的諸位大臣,外面有秦國的將領,不必擔心公子奪不了君位。我這個人,再跟隨就沒有什麼意義了,願意留在秦國,作為公子的外臣,這雙白璧送給你,表示一點心意。”
注:【外臣:古代諸侯國計程車大夫對別國君主的自稱】
重耳大驚,說:“我正要與舅舅共享富貴,為什麼說出這些話呢?”
狐偃說:“我自己知道我有三個罪過對不起公子,所以不敢再跟隨你了。”
重耳說:“哪三個罪過?”
狐偃回答說:“我聽說‘聖臣能使其君尊,賢臣能使其君安’,我沒有做到這些,一:讓公子在衛國五鹿那個地方受困,吃不上飯;二:途徑曹、衛兩國時,受到他們君主的怠慢;三;趁著你喝醉了,把你帶出齊國,讓你很生氣。之前公子是在旅途,所以我不敢辭別,如今已經快進入晉國了,我奔走這十幾年,心力憔悴,體力損耗,就像那餘籩殘豆,不能夠再拿到檯面上了,敝席破帷,也不能夠再作擺設了,留著我也沒有什麼好處,丟下我也沒有什麼損失,所以我請求離開(向以公子尚在羈旅,臣不敢辭;今入晉矣,臣奔走數年,驚魂幾絕,心力並耗,譬之餘籩殘豆,不可再陳,敝席破帷,不可再設,留臣無益,去臣無損,臣是以求去耳)。”
重耳垂淚,說:“舅舅責罵的太對了,都是我的錯啊(舅氏責孤甚當,乃孤之過也)。”
馬上命令壺叔將已經拋棄的東西,全部拿回來。
又對著黃河發誓:“我返回國內即位,若是忘了舅舅的功勞,不真心讓他執掌政權的,斷子絕孫(不與同心共政者,子孫不昌)。”
又拿出白璧投入河中,說:“讓河神作證(河伯為盟證也)。”
當時介子推在旁邊的船中,聽到重耳與狐偃立盟發誓,笑著說:“公子迴歸,是上天的幫助,子犯(狐偃,字子犯)想要當成是自己的功勞嗎?這等貪圖富貴之輩,我對與他同朝為官感到羞恥(此等貪圖富貴之輩,吾羞與同朝)。”
自此就有了棲身隱退之意。
重耳渡過了黃河,向東前行,來到令狐(山西省運城)。令狐的守備將軍鄧惛(hun)派兵登城拒守,秦兵圍城,丕豹奮勇登城,攻破城池,抓獲鄧惛,斬首。
注:【令狐:今山西省運城市臨猗(yi)縣的西方。令狐姓,源於姬姓,周文王之子畢公高的後代魏顆因軍功,被晉景公把令狐一帶賞賜給他做封邑,魏顆之子魏頡以封地為氏,稱令狐頡】
桑泉、臼衰(jiu shuai)兩地望風而降。
注:1.【桑泉:今臨猗縣臨晉鎮東10公里處】
2.【臼衰:jiu shuai,又名臼城,春秋晉大夫臼季(胥臣)的采邑。今山西省運城市解州西北。《左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