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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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正殿大門“砰”地一聲被人踹開,裹著一陣深秋的冷風:
&esp;&esp;“景漱瑤!這人找你!”
&esp;&esp;妖精不是個曉得規矩的。夜叩宮門視同謀反,他竟也將人帶進來。皇帝勉力掛著面上的笑,只問道:“誰啊?”
&esp;&esp;“阿瑤……陛下……!”這人髮髻散亂,冠子吊了一半在外頭搖搖欲墜,衣裳也沒穿得周正,一身家常的夾衣,連鞋子也跑落了一隻,見著皇帝便撲到她腳邊,“我爹……我爹聯合皇城司和幾個縣君縣主要反……!”
&esp;&esp;總算來了,皇帝不自覺笑起來。
&esp;&esp;自夏秋來暴雨連綿,河水氾濫,前幾月才令崔平並許留仙幾個督辦了賑災修堤,爾後又冒出檄文稱皇帝弒母弒君,矯詔奪位,得國不正故而天降災禍懲治人君云云。事後雖將寫這檄文的書生下獄斬首了,卻反遭王氏、盧氏一干門生上書,攪得人不得安寧。
&esp;&esp;這麼個尋常書生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寫什麼檄文廣傳叄道兩府十叄州,只是這謀劃的只放出這麼一束狼煙,貿然大動干戈反顯得皇帝心虛故而按兵不動了幾月。
&esp;&esp;倒沒想著是今日。
&esp;&esp;“好了……好了,阿碧……”皇帝輕聲緩拍世子後背,又是叫來銀硃為她綰髮戴冠,又是叫內侍去拿衣裳來伺候更衣,“來得這麼急怕沒用晚膳吧——貝紫,給世子閣下佈菜——阿碧,你用些湯水壓壓驚。”
&esp;&esp;她瞧著不見多少慌亂,叫法蘭切斯卡出宮一趟傳令後便照舊用膳,半點張皇也不見得。倒是一邊的側君端著碗的手有幾分抖:“陛下……”
&esp;&esp;皇帝瞥了他一眼道:“你且去暖閣裡歇著吧。”那意思便是不必在此強撐。她恐怕瞧不上深閨裡頭沒見識沒膽氣的男人。側君一時又羞又愧,咬著嘴唇跪下來:“臣侍不敢……臣侍與陛下共進退。”
&esp;&esp;要他共進退什麼。皇帝心下一哂,卻另尋問道:“門已關了麼?”
&esp;&esp;“是,回陛下,日精、月華、清越叄門均已閉鎖。”
&esp;&esp;回話的是定安侯朱瓊。她方奉召延兵入宮而來,自東西角門宮人行走路徑混入宮裡,陳兵清越門外,虎視前朝叄殿。若要宮變時,當先須得搶入宮中,討伐天子無道,則須讓天子死無對證——自然便是要往棲梧宮而來。
&esp;&esp;若自北門而入,要穿過北值守廡房、御花園、連理池、上陽宮、步蟾宮、和合殿、東西六宮,小路錯雜兵力分散,不若自東華門西華門及南門而入,一鼓作氣順著分隔前朝後宮的遊鳳街直逼日精、月華二門——只要這舅舅不是個傻子。
&esp;&esp;“嗯,”皇帝頷首,“銀硃,貝紫,你們帶人將朕晚膳分下去,天色不早,教眾將士用些吃食暖暖身子。”
&esp;&esp;話雖如此,到底今日阿碧入宮報信,假若襄王舅舅是個清醒的,便不是要今日也得今日起事險中求進,待到明日……只怕皇帝叫人一搜,便什麼都落不著了。
&esp;&esp;於是朱瓊也笑:“陛下體恤,臣先替小的們謝過陛下,也謝過兩位姑姑。”她拱手一禮,正要提劍往清越門去,卻聽見外頭腳步雜亂,還有宮人們一聲高過一聲的喊叫:
&esp;&esp;“走水了!走水了!北苑走水了!”
&esp;&esp;西華門外緊鄰鸞鳳閣,乃是皇帝私宴之所,正值入夜時分,此處空無一人,連灑掃宮人也不見,只幾盞零星宮燈點染宮道。
&esp;&esp;天子居所還在宮道盡頭。
&esp;&esp;皇城司使吐出一口氣,今日事要麼成,要不死,絕無第叄種可能。若果真世子入夜出府已至宮內,則天子只怕已有預備,他與襄王絕無勝算——不過而今,若天子已得訊息,就此偃旗息鼓便更近俎上魚肉,舉事反倒尚有一線生機,倒也別無選擇。
&esp;&esp;距襄王殿下發覺世子失蹤已有一個半時辰。兩個時辰前他在襄王處密談時聽見外頭竹叢裡有響動;一個半時辰前襄王殺入世子院落髮現堂屋裡只有世子夫一人,痛罵親女,將那沒用的男人投入秘獄;一個時辰前襄王帶人與她分頭行動。
&esp;&esp;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