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心,不可奢求 (第1/6頁)
沉檀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dt>
&esp;&esp;當那方蓋頭被揭開時,映入崔簡視線的是個明媚豔麗的少女面容。鬢髮鴉羽般盤結,戴了一頂玉冠。銀盤小臉,杏眼長眉,卻偏配了個英挺的高鼻樑,挑著眼皮子看他時那明媚便帶上幾分寒氣,變成了冷峻。
&esp;&esp;不是說女帝已經年至而立了麼,崔簡暗暗納罕,卻還是感嘆眼前女帝的好相貌。
&esp;&esp;“你就是崔簡。”她的聲音冷淡得厲害,“先帝親自替朕擇的鳳君。”
&esp;&esp;他入宮前教習規矩的公公悄悄提點過他幾句,陛下思念剛故去不久的昭熙鳳君和昭惠鳳君,故而只召他一人入宮而已。他生怕觸了女帝黴頭,垂了頭小心翼翼道:“回陛下,臣正是崔簡,是陛下新冊封的貴君。”
&esp;&esp;女帝那樣問,大約心裡是不喜他到了極處。早年女帝便為了昭熙鳳君與先帝翻臉導致儲位被兩度廢立,那時先帝的口信傳到崔家,正是有意讓他進東宮做正君的意思。
&esp;&esp;他是博陵崔氏的嫡長子,身後是崔氏全族的身家性命,他沒有放鬆的資格。
&esp;&esp;“還算乖覺。”女帝坐下來,喚了宮人,“還不全禮?”
&esp;&esp;宮人戰戰兢兢,忙照著唸了些吉祥話,又斟了合巹酒,等二人碰杯飲下了,這才忙不迭退了出去。
&esp;&esp;一室沉默。
&esp;&esp;“陛下……”崔簡試探著喚了一聲,他不能讓女帝等著,“陛下,臣侍……”他只覺得臉上燒得厲害,說不出這等話,卻還是硬著頭皮上了,“臣侍伺候陛下就寢。”
&esp;&esp;“嗯。”女帝應了一聲,坐著沒動。
&esp;&esp;崔簡儘量不讓自己露出一點不該有的表情,伸手去替女帝寬衣。初秋時節,女帝只以紗羅做了襯衣,外頭罩著吉服大衫,只在頸子處露出一段欺霜賽雪的肌膚來,看得人心旌搖盪。
&esp;&esp;他屏息靜氣,不敢想些不該想的,只能伸手去解女帝的腰帶。
&esp;&esp;過了片刻,女帝才開口道:“你不必如此勉強。”她頓了一頓才道,“手這麼抖,自然解不開。”
&esp;&esp;“臣侍有罪。”
&esp;&esp;“你跪得倒是快。”女帝語含譏諷,“侍奉不力,確實有罪。”她徑直站了起來,“崔貴君御前失儀,便在萬雲殿禁足一月,靜心思過吧。”
&esp;&esp;新婚之夜,他便被女帝罰了禁足。女帝懶得再看這個千嬌百媚的貴君,最後冷淡地留了一聲“起來吧”,便再也看不見背影了。
&esp;&esp;“陛下……陛下留步……!”
&esp;&esp;“側君!側君!”
&esp;&esp;等崔簡再醒過來,卻是被身邊的內侍綠竹搖醒的:“側君夢魘了,奴替側君倒杯水來壓壓驚。”
&esp;&esp;是啊,崔簡這才慢慢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是章定十九年了。
&esp;&esp;窗外日頭正好,映在牆面上暖得很。
&esp;&esp;他嘆了口氣,想來是先前陛下留他侍寢的事情他還沒能釋懷,便帶入了夢裡,想起了新婚夜的難堪。其實女帝除了最開頭那一年多,後面這些年對他都還不錯,不曾虧待了他。
&esp;&esp;他忽然想到什麼。
&esp;&esp;莫非……女帝先前是在給他臺階?為了要選秀,怕他無寵在宮中不好做,特意留他侍寢……?
&esp;&esp;那倒是他不識趣了些,女帝沒開罪他已經是看他周全妥帖的恩德了。
&esp;&esp;自己怎如此蠢笨,竟沒猜到女帝的意思?他不禁有些懊惱,幼時在家中學著如何做一個家主便被父親評價“不擅人心”,後來學著做一個皇儲妃又被母親認為“缺乏風情”,現下服侍了女帝快二十年,竟沒看出女帝是想給他面子。
&esp;&esp;學了那些東西都學進狗肚子裡了。
&esp;&esp;“綠竹,拿了賬本來,本宮要著人準備內宮修整事宜。”
&esp;&esp;“怎麼了,看什麼呢。”法蘭切斯卡端了一碟瓜子,嗑得嘎嘣脆,湊過來看女帝手裡的密報,“不是都準備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