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位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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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好容易到了九月間,重陽剛過,連棲梧宮裡都用了茱萸插瓶應時節。黃花落在細頸的甜白釉瓶裡,倒還很有幾分生氣。
&esp;&esp;“怎麼你這裡的瓷瓶兒都沒花啊?”法蘭切斯卡才去了漠北迴來,還穿著漠北人的窄袖盤領袍子沒換,一頭金髮灰撲撲的,“我看你那些男寵宮裡的瓶兒都是畫了花兒的。”
&esp;&esp;“你喜歡那種青花的?”皇帝笑,她剛聽完密報心情大好,“下次給你弄幾個擺著,我這兒都是單色釉的。”宮裡早換了秋衫,皇帝也隨著時氣穿了身淺柳色纏枝海棠暗紋立領大襟廣袖衫子,底下一條杏色裙子,清淡雅緻,襯得人較七月他走時明亮許多。
&esp;&esp;“我覺得那個,前朝的,十個面兒個個不一樣的那個大瓶最好。”
&esp;&esp;皇帝臉上一下沒掛住,“你說那個粉彩釉下彩琺琅彩各種單色釉一起燒的……?”皇帝的手有點抖,一下批摺子的筆跡就亂了幾分。
&esp;&esp;“是啊,不是說特別難燒麼?”
&esp;&esp;“是很難燒……但是它……它……”它醜啊!女帝本著各人審美不同想法不同他喜歡那個大瓶子無可非議的想法沒說出口,反換了個話題,“你為什麼喜歡那個啊……”
&esp;&esp;“我以為你們人就是貴的越好,在我看來都是瓶子,裝飾再多也沒什麼區別。”
&esp;&esp;還好還好,不是審美有問題……這妖精只是單純對這事沒什麼概念……
&esp;&esp;“那個是很貴,貴在難燒,但也有人不喜歡,人呢,反正想法都是不一樣的,也很難說是絕對的好。”皇帝蘸了點朱墨,秋天剛擢了陸守中為漢中道按察使,王琅派出去劍南道,一面收茶一面在西涼換馬。李明珠下派江寧道督查田畝清丈去了,今年又是豐年,賦稅順當,國庫豐盈,都是難得的好事。
&esp;&esp;除了漠北。
&esp;&esp;法蘭切斯卡帶回來的訊息倒不算什麼不好的,無非是新王汗在內以強權壓制求和派,在外厲兵秣馬意圖收復周邊零散部落直逼灝州。灝州還是章定十年打下來的,領內還不那麼順服京裡,不過是歸在大楚下面更豐裕罷了。而今王廷勢強,難保不在武力下又投了漠北。
&esp;&esp;灝州刺史楊九辭原是章定七年科的進士,派到涼州做了幾年參軍後才調來任刺史。此人料理內務十分一般,但貴在善於用兵,以至於灝州這麼多年沒有哪個部落敢大肆騷擾。左右內務可以交給司馬長史之流,用兵卻實在難得。
&esp;&esp;就是為人有些狡詐,九年裡幽雲道按察使換了三任,每一任都要上書罵她幾句。罵來罵去也無非是不遵禮法、頗好男色、公堂飲酒之類,可大可小,皇帝也只有下旨不輕不重說兩句就過去了。
&esp;&esp;“楊九辭收了幾個漠北買來的美人奴隸,關在後院裡,看得嚴嚴實實的。”
&esp;&esp;“你去看了?”皇帝好笑,“別人的後院你也去。”
&esp;&esp;“我不是聽說楊九辭是百裡挑一的美人嘛!”法蘭切斯卡聳聳肩膀,“就悄悄看一眼,剛好就撞上她調教那幾個奴隸,我也不是故意的。”
&esp;&esp;“你大可以亮了腰牌光明正大走刺史府啊,偷偷摸摸的,我可沒叫你去做賊。”皇帝啜了一口茶,“而且官員哪有不好看的,吏部選官講究‘身言書判’,這第一條‘身’就是容貌端正,尤其是殿中侍御史,更明文要求聲亮音廣而容貌雅正,滿朝文武就沒有不好看的。”
&esp;&esp;“嘖,你們這些皇帝,選個官還要長得好看。”法蘭切斯卡撇撇嘴,“要求真多。”
&esp;&esp;“也不是,端正就可以了,又不是選內侍郎官,還要美姿儀秀容止。只有御史要求好看,畢竟是糾察禮儀風聞言事的門面。沉子熹就做過殿中侍御史,他就全然合乎要求。——不說這個,王廷那個第三王子,你見著人沒有?”
&esp;&esp;“混在商隊裡遠遠瞄了一眼,有一捧大鬍子。”
&esp;&esp;“你就記得這個!”皇帝好氣又好笑,“我是讓你看看他性子怎麼樣,沒讓你看長相。”
&esp;&esp;“哦哦,不是陰險的人,我看他和奧古斯都交涉還挺講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