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風緊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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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
&esp;&esp;皇帝身子往前傾起,卻被身側青年握住了手臂,簪上流蘇還殘留幾分顫動。
&esp;&esp;燕王微蹙眉頭,以袖掩面,咽畢口中鹿肉。
&esp;&esp;“叫太醫瞧了麼。”皇帝過了片刻才坐回榻上,扶了扶額角,“朕去瞧也比不上太醫。”和春從夏日裡便一直照料著謝太妃。後頭雖承寵了好一段時間,但他還有幾分孩子氣,皇帝過了幾日新鮮便罷了,說來也有好幾月沒見過。
&esp;&esp;如此算來今年倒是阿斯蘭最得寵,旁人都不過零星幾日召幸,實在有些諷刺——原本不過是逢場作戲,到頭來後宮裡竟真找不到一個稱心如意的。
&esp;&esp;“是,是,”那黃門連連附和,“黃太醫已瞧過了,只是太妃到了年關底下身子越來越不好,這幾日有些燒糊塗了,叫著陛下,長使郎君才叫奴等來請陛下。”
&esp;&esp;“叮叮”兩聲,原來是燕王的指尖敲了敲酒杯。金酒樽碰在指甲尖上,聲音清亮有迴響,“陛下正在用晚膳。”
&esp;&esp;黃門不禁心下感慨,謝長使也是時運不濟,偏碰上燕王在宮中時候來請陛下。久在宮中的老內官大多叮囑過燕王不喜先帝君侍,其中又尤以謝貴君為首,正趕著這麼時候要請走陛下,自然燕王要攔一攔。
&esp;&esp;素來倚重的胞兄同一個有些過節的生疏養父,孰輕孰重,凡不是個瞎的都能看出來。即便陛下本意不在此,燕王此話一出她也要順坡下的。
&esp;&esp;更別提盛寵的順少君也在側。
&esp;&esp;皇帝瞧了燕王一眼,迴轉頭來全了他的話,“待晚膳畢了朕再去寧壽宮,叫謝長使的人回去吧,安心照顧太妃。”
&esp;&esp;“……是,奴先去覆命。”黃門話才說完了,外頭和春貼身的內人已閃進了院內,忙叫道,“陛下,太妃已燒了幾日了,怕沒多少時日,求陛下儘快去瞧一瞧……!”
&esp;&esp;燕王冷了臉色,捏緊了手中酒樽,阿斯蘭也沒了用膳的興致,放下手裡食箸,略抬了抬下巴。
&esp;&esp;靜靜哪不知此刻兇險。上頭兩個男人皆是面色不虞,皇帝雖不露聲色,看著也不是多心焦的——畢竟不是親生父親,後頭又做下那樣事……可自家郎君著急,也只能硬著頭皮請聖人去,“到底太妃念著陛下,想是、想是有話同陛下說……”
&esp;&esp;他一下也不知如何往下說,只得漸弱了聲音,等候聖人發話。
&esp;&esp;“朕記得,你是謝長使帶入宮的陪嫁。”皇帝忽而換了個話頭。
&esp;&esp;“是,奴是隨郎君一同入宮的。”
&esp;&esp;“比你家主子穩妥得多,謝家主是會選人的。”皇帝輕輕拍了拍阿斯蘭手背站起來,“朕曉得了,如期,擺駕。你先回去吧,太妃身子要緊。”
&esp;&esp;“是、是,謝陛下……!奴先回去預備接駕!”靜靜慌不迭謝了恩,便聽見燕王笑了句,“既是陛下要動身,臣也一同去,向太妃請安。”
&esp;&esp;這可不太妙。和春聽了靜靜回報說燕王也來請安,饒是他一想遲鈍心大也覺不好,“不是說……燕王殿下……”只怕隔牆有耳,又生生將話嚥了回去。
&esp;&esp;謝太妃已燒得認不清人了,只在問陛下請來與否。身側宮人不好回話,只能糊弄過去。
&esp;&esp;等了一陣子,皇帝才同燕王到了地方,見著和春便扶起來,“太妃可說什麼了?”
&esp;&esp;“沒說什麼呢,只是問陛下什麼時候到。”和春聲音低低的,全然不見平素明媚,“今年入冬來太妃身子一直不太好,最初只是經時氣撲了,這幾日竟是燒起來,也不見好轉。陛下,臣侍怕……”他還沒滿十九,正是不經事的年紀,又不像阿斯蘭那般早弓馬多年,對生老病死仍懷有赤子最初的恐懼。
&esp;&esp;“嗯,朕去瞧瞧。太醫可看過了?藥用起來可有效果?”
&esp;&esp;“黃太醫說太妃如今不好用重藥,只能吊著氣徐徐療愈……”小郎君低著頭在皇帝身側轉達醫囑,手上不自覺拉上了皇帝袖角,“可太妃總不見好,臣侍沒了主意,只好叫靜靜請陛下了……”
&esp;&esp;燕王瞟了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