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連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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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不好當的差。對外頭要堆一臉笑,往來使節客商朝貢全要經了鴻臚寺的手,左要逢源戶部,右要打點禮部,時不時還得上尚書省討個好處,往聖人跟前幫腔幾句。若是許僕射倒還好,若遇上沉僕射可就要吃些閉門羹,那是一向認死理不肯轉圜的,但凡超出律例之外便一概不予通達,便是皇帝親自來了也不成。
&esp;&esp;自馮若真回家休養,盧晚才升了正卿叄個月。一聽這下又是要經尚書省批文,手下小吏已然有些棄意。皇帝下了旨,來年漠北進貢各項均削減叄成,只用減免之物換一個人。旨意是下來了,可終究要走去戶部入賬、禮部入冊,自然也要尚書省留檔。
&esp;&esp;“胡鬧!”
&esp;&esp;果不其然,要在沉僕射這裡吃一回掛落。盧晚嘆了口氣,親自將文書放到案前,“大人過目,這是陛下親下的旨意。”中書、門下兩省都只當配合上意睜隻眼閉隻眼便過了,橫豎也不是什麼大事。唯獨碰上左僕射這個硬茬,掃了兩眼便拍起桌子。
&esp;&esp;“陛下如此偏寵那蠻子怎生得了,遲早要廢了朝綱!”
&esp;&esp;“哎喲老兄弟這話可說不得哎,”許僕射才交代完公務,聽著了趕忙拖了沉晨到後頭,瞧了一眼案上文書,“也不是什麼大事,咱們蓋了印便罷了,啊,就當沒看見,啊,還讓盧大人見笑了。”
&esp;&esp;盧晚是一下也笑不出來。這老兩位是天子近臣,沉僕射朝堂上犯言直諫的多了也不見什麼實在打殺,您這位右僕射更是親信中的親信,朝上官得有叄分之一都是這位學生,她這會子要真有什麼不妥怕是回去也未必能討著好。
&esp;&esp;更別說從前盧氏支援惠王,與這老兩位是針鋒相對。
&esp;&esp;“什麼小事,從著那妖侍奢靡、罷朝、現下更是說什麼給什麼,這麼下去不是唔唔唔……”
&esp;&esp;“我先蓋上印,子熹的印我找找……哎哎,在這在這,”許留仙從沉晨腰帶上拽下官印,一下敲上去,沒留神歪了些許,“這下就好了,外務繁雜,還要勞煩盧大人處理。今日署內事務駁雜,改日再賀盧大人青雲之喜。”
&esp;&esp;盧晚忍住了沒去扶頭上烏紗帽,著緊收了東西,“是,是,宰執美意下官領會了,往後諸多公務還要仰仗兩位大人。”一作揖,提了官服趕緊地離了這是非之地。
&esp;&esp;“許夢得!你自己內宅荒唐也罷了,怎麼還縱容陛下沉湎聲色!”盧晚走遠了,沉晨才從許留仙手下掙出來,“叄成上貢換一個閼氏,還不是那妖孽吹的枕頭風麼!”
&esp;&esp;尚書左丞正要進門,一聽聲兒又收回了跨出去的半隻腳,趕緊識趣地退了出去。
&esp;&esp;退到隔間裡一看,全是扒著隔扇聽熱鬧的。
&esp;&esp;“收收脾氣,收收脾氣,”許留仙好生無奈,“陛下愛寵著哪位公子咱們為臣的有甚可置喙?不是也沒鬧著要立了那位為後麼。子熹,你家四公子也在宮裡,來日裡得了寵你也要說陛下聲色犬馬?”
&esp;&esp;“若真到此地步,不用御史上諫我先打折了他!”
&esp;&esp;哎喲,這老頭是越來越倔了。許留仙連連嘆氣,年輕時候也不這樣啊,那會兒看著也就是個剛直些的男書生,怎麼老了滿腦子都是那套倫理綱常這誡那規的。
&esp;&esp;也難怪沉四公子說什麼都要求著進宮,這種家門哪是人呆的。
&esp;&esp;“打折?那是陛下的人,輪不著咱們。沉大人哪……聖人家事和咱們沒關係,啊,沒關係。”
&esp;&esp;“國無君後,萬一來日帝女降誕必得記在生父名下,昔日盧氏挾惠王亂朝,如今加一個塞北外家……”若依照先帝慣例,有君後時皇子皇女都是記在君後名下,惠王生得晚,才查檔挑了生父,後頭還緊著抬了孝端皇后,即便如此都沒能阻著盧氏奪嫡。再看如今天子對那妖侍的寵愛,難保不出第二個惠王。
&esp;&esp;“那不也早著?”許留仙抬手自斟了一杯茶,啜了兩口才道,“八字沒一撇的事,咱們半截入土的人了操心那作甚。再說了,陛下英明怎會沒後手,這位再得寵,還能比得過那一位先皇后?”今日這茶還是普洱,冬日裡沒什麼鮮茶,便得是烏龍茶更好些,醇厚。
&esp;&esp;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