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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會試就在明日,高睦覺得,上次在太平門附近遇到的刺殺,大約就是會試前最後的危險了。若不然,在京城街上買兇殺人就已經夠膽大包天了,他們總不能在越國公府明目張膽砍了她吧?就算真派人來,她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
&esp;&esp;就在高睦有一絲鬆懈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場投毒。
&esp;&esp;來給高睦投毒的人,是王夫人身邊的女管事彭氏。彭氏從前是王夫人的貼身侍女,成親後也在王夫人房中管事,算是高睦熟識的女僕婦。
&esp;&esp;“奴婢奉夫人之命,來瞧瞧世子。夫人說,明日就是大考,要世子早些安置。”
&esp;&esp;高睦此時尚在書房,正在整理明天需要的考試用品。她今日本來就準備早睡,應道:“我收拾收拾,就回房歇息。”
&esp;&esp;彭管事看著高睦手中的考籃,嘆道:“世子身邊只有幾個軍漢,連個書童都沒有,書房都要自己打理,日子也過得太苦了。夫人也是的,以少爺的品格,多幾個人服侍,哪裡就能紈絝了去。”
&esp;&esp;高睦沒有貼身侍女,也沒有書童,都是為了便於保守身份秘密。王夫人對外的說法是,不讓兒子養成紈絝風氣。外人覺得王夫人古怪,也只當她是將門虎女,非要用軍營的標準培養兒子。
&esp;&esp;高睦三年不在母親身邊,與彭管事也生疏了不少。此時聽見彭管事替自己打抱不平,她知道彭管事並非真的指責母親,只是心疼自己。想起小時候彭管事對自己的照顧,高睦心中有些溫暖,她卻只能搖頭道:“母親也是為了我好。人多了不清淨,我也不喜歡。”
&esp;&esp;“是奴婢多嘴了,世子不覺得苦就好。”
&esp;&esp;苦嗎?高睦思索了一下。
&esp;&esp;很小的時候,母親就要她自己穿衣吃飯,不許她和別人距離過近。那時,是有些不習慣。倒不是需要人服侍,只是那時年紀還小,不習慣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後來,也就都習慣了。
&esp;&esp;至於整理書房這種事情,修山書院的同窗,不乏平民人家的子弟,他們本來就只能自己照料自己的生活,沒有書童,實在算不得什麼苦。
&esp;&esp;高睦走神時,彭管事倒了一杯茶水,試圖塞到了高睦手上。高睦因為女扮男裝的緣故,養成了與他人保持距離的習慣,幾乎是彭管事的手指才碰到高睦的面板,她的手就縮了一下。幸虧彭管事這杯水倒得不滿,不然該灑在書桌上了。
&esp;&esp;“世子的嘴都幹了,該喝水了。”彭管事勉強笑了笑,將水杯放在了高睦身前的桌面上,告辭道,“奴婢不耽誤世子的時辰了,先告退了。”
&esp;&esp;“嗯,彭姑姑慢走。”
&esp;&esp;彭管事走後,高睦看著面前的水杯,覺得是有些渴了,就伸手拿起了杯子。
&esp;&esp;將水杯送到唇邊時,高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esp;&esp;有一年冬天,大約高睦四五歲時,母親要她自己穿衣裳。那是高睦第一次自己穿冬天的衣裳。冬衣厚重,她年紀小,拿起衣服都費勁,半響都沒能穿好。當時彭管事也在場,她心疼高睦,趁著王夫人不注意,想偷偷幫幫高睦。王夫人發現後,罰彭管事在室外跪了半個時辰。彭管事為此染上了風寒,病了很久。從那天開始,沒有王夫人吩咐,王夫人身邊的下人,都不敢近身服侍高睦了。
&esp;&esp;不敢近身服侍,自然更不會觸碰高睦。
&esp;&esp;那麼,彭姑姑方才,為什麼會碰我的手?
&esp;&esp;高睦看著手中的水杯,想起了彭管事離去之前的笑容。似乎有些……驚慌?
&esp;&esp;彭管事遞給高睦的這杯水,是從高睦書桌上的水壺中倒出來的。
&esp;&esp;從高睦回到越國公府開始,哪怕是驗毒確認了安全的飲食,一旦脫離了高睦的視線,高睦便不會再次食用。
&esp;&esp;高睦書桌上這壺水,已經驗完毒了。正是為了確保這壺水一直處於視線之中,高睦才會把它放在了書桌上。但是,彭管事倒水時,高睦在走神……
&esp;&esp;從一個疑點想開去,高睦又想到了另一個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