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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皇甫南把羊皮卷抓起來,塞在了卡墊下面。
&esp;&esp;布赤驚魂未定,抱著膝蓋,坐在皇甫南身邊發呆,“他們說,到了下午,大相要把舅臣押到拉日山下,用他來祭祀贊普。”
&esp;&esp;生殉的貴族,要被兩根削尖的木棍刺入左右兩個肋骨,直到鮮血流盡,飽饗鎮墓的守護神,再被投進聖湖。
&esp;&esp;皇甫南奇道:“公主沒有阻攔嗎?”
&esp;&esp;“他是個叛徒,公主能說什麼呢?”布赤沒精打采地拿起針線。
&esp;&esp;皇甫南上了曬佛臺,用木棍拍打著掛毯上的浮塵,那些金銀繡線在陽光下明晃晃得刺目。皇甫南掀起掛毯,來到花崗岩的矮牆前,她看見布赤躲在白瑪草牆下,把一塊麻紙包的酥油塞給她那放羊的阿帕。
&esp;&esp;皇甫南扔下掛毯,飛快地跑下廊梯,從後面的門洞溜出了紅宮。
&esp;&esp;從紅宮下山,中間有很長的一段花崗岩階梯,好像潔白的羊毛腰帶,把天和地都連在了一起。雲層很矮,在頭頂移動。皇甫南的海螺和絲穗,也像早春的蠶一樣,沙沙地響。一口氣穿過經院,到了低矮的碉房,她扒在門洞上往裡看。
&esp;&esp;一群守門的蕃兵坐在院子裡,正在爭先恐後地扔骰子,嘴裡喊“巴熱呴藏族遊戲”,面前一堆貝殼,長矛倒在地上。吆喝聲戛然而止,他們疑惑地看來人。
&esp;&esp;兩個紅臉蛋,額頭到下巴都抹著褐粉,袖子和袍邊上鑲著毛花氆氌,是紅宮的婢女。她用彆扭的吐蕃話說:“我是布赤,公主叫我來看烏爨人。”
&esp;&esp;蕃兵抓起骰子,隨便地朝裡頭抬了抬下巴,“一早才看過,又來看……”他們不怕烏爨人逃跑,就算是頭老虎,提心吊膽地被關一兩個月,也變成綿羊啦。
&esp;&esp;皇甫南放輕腳步,進了石頭壘的牢房。隔壁是羊圈和馬棚,一股乾草和糞便的味道。阿普篤慕還裹著冬天時的獺皮袍,把頭埋在臂彎裡,像睡著了,又像在生悶氣。氣德吉的翻臉不認人,也氣各羅蘇的冷血無情。他那個脾氣,準得天天跟守兵磕牙鬥嘴,興許還會捱打。
&esp;&esp;“喂。”皇甫南叫了兩聲,抓起一個小石子,從木柵欄裡扔進去。
&esp;&esp;“別費勁啦,誰都不搭理!”外頭的蕃兵把腦袋伸進來,嚷了一句。
&esp;&esp;皇甫南忍著狐疑,一步三回頭地離開雪城。回到德吉的寢殿,她看見布赤湊到了德吉的銅鏡前,在編辮子,把一串蜜蠟珠子在脖子上比來比去。這個色厲內荏的婢子在揹著德吉,偷偷打扮自己呢。瞥見皇甫南,布赤嚇了一跳,她的臉由紅轉白,先發制人了,“你,又偷跑出宮,公主會拿鞭子抽你。”
&esp;&esp;“德吉卓瑪去哪了?”皇甫南張嘴就問。
&esp;&esp;她敢直呼公主的名字。布赤氣呼呼的,“公主要和東陽郡王去祭拜贊普,從神祠去拉日山了。”她光明正大地把蜜蠟項鍊戴在脖子上,雖然德吉吩咐她嘴要嚴,布赤不捨得放過炫耀的機會,“我也要去看他們給舅臣放血,”她牙關打戰,強作笑容,“你得留在宮裡。”
&esp;&esp;“不稀罕。”皇甫南不甘示弱,她轉身回經堂。
&esp;&esp;布赤追上皇甫南,“把你的鐲子給我戴吧。”她知道皇甫南腳上有個沉甸甸的銀鐲,她把袖子挽起來,說:“我戴在手上,回來就還給你。”
&esp;&esp;皇甫南放下香柏枝,她看著吉吉布赤。
&esp;&esp;布赤露出討好的表情,笑嘻嘻的。
&esp;&esp;皇甫南對她招了招手,“你來。”領著布赤,到了閣樓,兩人坐在卡墊上,皇甫南把百褶裙掀起來,布赤剛低下頭,皇甫南把她摔個跟頭,騎在布赤身上,用腰帶把布赤的手和腳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esp;&esp;布赤嚇傻了,殺豬似的叫了一聲,皇甫南把雙耳刀摸出來,冰涼地抵在布赤脖子上,“你再叫,我就像割羊喉嚨一樣,把你的脖子割斷。”
&esp;&esp;布赤瞪圓了眼睛,哆嗦著嘴唇,不敢動了。農奴家的女兒,嬌生慣養,力氣竟然不比一隻螞蟻大,皇甫南把她推倒在卡墊上,塞了嘴,用捏熱兜頭一蓋,她爬上木梯,離開了經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