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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阿奼有恃無恐,“你是怕皇帝聽見,還是蜀王聽見?”她把匕首收起來,那動作很靈活,想必殺人也是會的。
&esp;&esp;皇甫佶低頭,把劈成兩截的卷軸拾起來,剛一起身,見羽儀衛們把刀尖亮出來了,幾個漢官成了引頸待戮的羊羔。皇甫佶正色道:“阿普篤慕,你要違背盟誓嗎?”
&esp;&esp;阿普篤慕道:“皇甫佶,我跟阿奼說過,如果傳旨的漢人敢進壩子,我一定殺了他。”他那種威嚴的樣子,讓淪為俘虜的幾個人哆嗦起來,阿普篤慕卻一笑,把阿奼的手緊緊拉住了,然後挑釁地看著皇甫佶,“不過我改主意了。在長安的碧雞山,我沒殺你,今天我也不殺你。我在瀘水等你。”
&esp;&esp;皇甫佶轉身就走。
&esp;&esp;一行人匆匆下山,快馬加鞭地離開了太和城。出了龍首關,見後頭沒有追兵,大家才稍微放下心。日暮時,見山裡起了嵐氣,有人小心地用布巾蒙了面,憂心忡忡地說:“蠻人貪得無厭,得寸進尺,恐怕弄棟之後,還有劍川百姓要遭難。”
&esp;&esp;皇甫佶挽了馬韁,琢磨著阿普篤慕的話。
&esp;&esp;有路人攜兒帶女,從山道里鑽出來了,這裡漢蠻雜居,都穿著短褐麻鞋,也分不清敵我。皇甫佶起先沒留意,過了一會,他察覺不對勁,忙把路人攔住,“你們是漢人,從哪裡來?”
&esp;&esp;路人道:“從南溪來,寨子裡的蠻人把城奪了,漢人都往山上逃了,不然要給他們抓去做娃子呀。”
&esp;&esp;皇甫佶一怔,南溪距離太和城有三四天的路程,這段時間,他們被各羅蘇拖在城裡,阿普篤慕卻率領羅苴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攻破了南溪城!
&esp;&esp;漢爨斷絕訊息有半年了,朝廷大概都還沒有得到驛報。
&esp;&esp;眾人驚懼地面面相覷,“戎州危矣!”
&esp;&esp;韋康元避走老翁城,戎州空虛,保不住了,現在要緊的是巂州和姚州。
&esp;&esp;“趕快傳信去蜀王府和京都!”
&esp;&esp;皇甫佶緩緩退到道邊,招手叫他親信計程車兵過來,低語道:“報信給鄂公……”
&esp;&esp;士兵急忙去了,他將鞭子用力一甩,調轉馬頭,“我去巂州。”
&esp;&esp; 奼女妝成(十七)
&esp;&esp;“戎州落在了烏蠻人手裡?” 訊息來的很快。蜀王把馳報展開,掃了幾眼。 翁公儒原來還嫌蜀王年紀輕輕,太過狠辣了,這回不得不佩服他。“拓枝夫人說的那些話,果真是掩人耳目,”他掩飾地咳了一聲,“連我都險些給她騙過去。” “有其女必有其母罷了。”蜀王早不把達惹放在心上了。從戎州到蜀郡,放開馬籠頭跑,也不過幾個日夜就到,城裡已經流言四起了,蜀王合上馳報,臉上有點輕蔑,“烏蠻號稱兩萬精兵,羅苴子也不過數千,剩下都是彌臣、坤朗一帶的蠻酋,烏合之眾,無足掛齒。” “殿下說的是。”翁公儒隨口應承。 蜀王在盤算,翁公儒觀察著他的臉色,目光落在那副案頭的弓箭上,“殿下想……” 他剛起個頭,蜀王就搖頭了,“不是時候,陛下忌諱藩王掌兵。” 韋康元這回責無旁貸,已經跟皇帝上奏,要領兵出擊群蠻。聽蜀王的話頭,也是要順水推舟,把西南的兵權放給韋康元。翁公儒想明白了,走去案前預備筆墨。蜀王將袍袖一拂,一雙手緩緩調理著弓弦,卻突然提起了一樁不搭茬的事,“之前隱太子的黨羽想要借段平案作亂,鄂國公鎮壓有功,陛下要為他封王,鄂國公卻推辭了。” 翁公儒背對著蜀王,停住了筆尖,他轉過疑惑的臉,“本朝還沒有異姓人封王的先例,即便是薛厚,怕也誠惶誠恐吧?” 蜀王搖頭,“宣召他進京,他也不肯,說怕蕃兵趁機作亂。”弓弦把拇指勒破了,蜀王皺眉。他現在每天接受地方官覲見,已經沒心思舞刀弄槍了,把弓箭撂下,蜀王輕哼一聲:“在西北這些年,樹大根深,尚且不知足,還想把爪牙伸到西南來。他不敢進京,難道不是心虛?” 翁公儒臉色忽的變了,無措地站起身,“殿下,”他意味深長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小心隔牆有耳。” 兩名黃衣內侍走了進來,跪地舉起托盤,上頭是新制的袞冕,由聖人所賜。內侍連說了幾聲恭喜,“這雙朱襪,是皇后親手縫的。皇后還叫殿下多加珍重,飲食上萬萬仔細。“ 佳期近在眼前了,蜀王卻顯得有些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