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鈞,它掉頭往溪澗那頭奔去。
&esp;&esp;“阿奼——”
&esp;&esp;這從剛才就斷斷續續、忽遠忽近的聲音,漸漸清晰了。
&esp;&esp;阿奼茫然地轉身,看見了白虎迎接的人,不是敵軍,是阿普篤慕,他越過山峰,越過溪澗,揮卻了豔陽,穿過了迷霧,氣喘吁吁地到了她面前。手上高舉的弓箭垂下了——落在李靈鈞腳下那一箭,是他站在遙遠的山石上射出的。
&esp;&esp;“阿奼……”沒再管李靈鈞,他仔細地看了一眼她脖子上的淤痕。
&esp;&esp;兩個人都疲憊地站不住了,互相依靠著坐在地上,金紅的光點從枝葉間漏下來,灑在溪面。
&esp;&esp;“天快黑了?”阿奼還是懵懵的。
&esp;&esp;“快亮了,那是朝霞。”東面越來越輝煌了,死寂的哀牢山也被染了麗色。阿普捧起溪水喝了幾口,潤了潤乾渴的喉嚨,說:“薛厚在隴右反叛了,皇甫達奚被他親兒子俘虜,漢人從姚州退兵了。”他笑看著阿奼血跡和水漬斑駁的側臉,“我去了姚州段家,看見了你小時候捉蠶的大槐樹。”
&esp;&esp;阿奼臉上露出嚮往的表情,“有一天,我也要回去的。”
&esp;&esp;山下傳來陣陣的喊殺聲。阿普說:“羅苴子在洱河邊和漢兵打起來了,咱們等天黑了再摸下山,你不怕吧?”
&esp;&esp;阿奼搖頭。覓食回來的神鷹聞到血腥氣,在空中盤旋了一會,然後收起翅膀,靜靜地落在阿奼的肩頭。白虎衝它露了露尖利的牙齒。
&esp;&esp;兩人肩並肩,看著漫天的霞光,雲彩變幻著形狀,像一個持銅叉,舉藤網,身騎飛馬,搭弓射日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