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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掉頭就走,更沒有往橋洞底下看一眼。阿奼屏住呼吸,自懷裡摸出匕首,從草地上慢慢地爬起來。躡手躡腳地繞到橋頭,她看見了背對自己的皇甫佶。顯然,木呷的樣子讓皇甫佶也起了疑心,他從馬上跳下來,把刀尖抵在了木呷的脖子上:“太和城到這裡三四天的路,你來幹什麼?”
&esp;&esp;木呷滿不在乎,“來看猴戲!”
&esp;&esp;皇甫佶搖頭,“你是阿普篤慕的人,我在長安見過你。”他目光不動聲色地在周圍逡巡,“阿普篤慕在附近?”
&esp;&esp;阿奼看見了另一個騎在馬上的人,遠遠地在河畔等著。也是不起眼的短衣打扮,頭髮挽了個簡單的髮髻,瘦削的腰身,纖細的脖頸高傲地揚起。她的女扮男裝太拙劣了,腳上還穿著綴了明珠的絲履——這樣的鞋子,趕半天的路,就要走爛了。
&esp;&esp;阿奼盯緊了那張秀美的側臉。
&esp;&esp;阿依莫沒有死……她想起了阿普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esp;&esp;“鬼鬼祟祟,”對於木呷的胡說八道,皇甫佶沒有發怒,把刀自木呷脖子上收了回來,下頜略微一抬,示意侍衛們把木呷綁起來,“送他到南溪郡守的行轅去。”
&esp;&esp;馬上的阿依莫早等得不耐煩了。並不打算插手南溪郡的事,皇甫佶剛一轉身,看見阿依莫身體一晃,被拽住衣領摔到地上。阿依莫驚叫一聲,滿臉怒容地抬頭,威嚴的呵斥脫口而出,“你大膽!”
&esp;&esp;皇甫佶的腳步倏地定住了。和木呷在一起的是皇甫南,他的驚愕只是一瞬間,隨即又平靜下來——對這一幕,他似乎早有預料。 “放開她。”
&esp;&esp;阿依莫沒有敢動,背後的身體柔韌苗條,是個烏爨女人,但她手裡有刀。
&esp;&esp;皇甫佶往前一步,“放開她,”他的語氣裡有了點威逼的意思,“你知道她的身份。”
&esp;&esp;阿奼的眼裡也冷冷的,自從劍川一別,她就不再叫他阿兄,“皇甫佶,你先放木呷走。”
&esp;&esp;皇甫佶毫不猶豫,叫人把木呷鬆綁。木呷利落地跳起來,奔到阿奼身邊,“阿奼,別放手。”他跟漢人是有仇的,眼裡迸射出殺氣,“小心他們出爾反爾。”
&esp;&esp;“我去過西嶺了。”皇甫佶忽然說。祭拜過了段平,親手植了幾株松柏,也看見了墓碑上段遺南的名字——阿依莫在西嶺找到了回長安的路,她卻把自己屬於漢人的那一半跟段平一起埋葬了,頭也不回地奔向了烏爨。
&esp;&esp;“鏗”一聲,皇甫佶率先把刀歸了鞘。 “你們走吧,”皇甫佶說,沉靜內斂的人,柔和的斜暉把他的睫毛和頭髮都染成了金色,像一尊年輕的神將,他望著阿奼,“我說話算話。”
&esp;&esp;劍川以南,蒼山洱海之間,總有一天,漢人會收復故土。
&esp;&esp;阿奼的手鬆了一剎,阿依莫散落的頭髮被她立即揪在了手裡,雪亮的鋒刃在餘光裡一閃,阿依莫的眉毛擰了起來,“不要!”好像當初在神祠外被漢兵驅趕得無路可去,她瑟縮著哀求,“我的頭髮。”
&esp;&esp;她長出豐密美麗的頭髮了,不再是頭皮發青、鸕鷀似的小沙彌。
&esp;&esp;阿奼瞟向阿依莫的臉,這張臉,大約才是最肖似韋妃和先帝的——段家所有災禍的起源。“阿蘇拉則為你死了。”她在阿依莫耳邊說了一句,毫不留情地揮刀,割斷了她的頭髮。兩個人驟然分離,阿依莫跌跌撞撞地投向皇甫佶。
&esp;&esp;阿奼被木呷猛地拉住手,二人撒腿就跑,在對岸的林子裡消失了。阿依莫比命還要緊的頭髮也隨風而去了。她哽咽起來,不知是為了頭髮,還是為了阿蘇拉則。
&esp;&esp;皇甫佶牽起馬韁,凝望了一會對岸。
&esp;&esp;“傳信給韋使君和蜀王府,烏蠻探子進戎州了,弄棟城可能有變。”皇甫佶命令道,溫和地對阿依莫說聲“請”,他翻身上了馬,朝著長安的方向。
&esp;&esp;阿奼和木呷回了弄棟城,兩人一邊進城,一邊左右張望。城牆沒有毀損,太守衙署的屋宇也好端端的,爨兵的臉上都很輕鬆愜意。弄棟城一戰來的突然,漢人簡直沒有怎麼抵抗,就把刀槍丟下了。
&esp;&esp;阿奼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