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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皇甫佶道:“你這人也怪,兩個人下棋,難道不比一個人有意思嗎?”
&esp;&esp;紅芍在旁邊繡羅巾,放下針線說:“我們娘子常自己跟自己下,能下一天。”
&esp;&esp;皇甫佶道:“我不信,真有人能夠一心兩用嗎?”
&esp;&esp;皇甫南道:“一心不只能兩用,還能多用。你們上陣殺敵的人,把輸贏看得太重了,專注過度,難免沉溺。譬如你下棋的時候,磨磨蹭蹭,前思後想,落一個子的功夫,夠別人下半局,那我寧願自己跟自己下。”
&esp;&esp;皇甫佶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過了一會,他轉臉去看爬了滿架的藤蔓,濃綠的枝葉間裡有米粒大的白點,“開花了?今年應該能結果吧?這是……”
&esp;&esp;“昭德十三年栽下的,我剛來京都的那一年。”皇甫南記得很清楚,“你從鄯州帶回來的葡萄苗。”
&esp;&esp;那是他聽說了皇甫南的雕梅,給她的“回禮”。皇甫佶回憶著往事,他還年少,不覺得時光飛逝,感覺皇甫南好像在皇甫家住了一輩子似的,“竟然要五年才開花結果嗎?”
&esp;&esp;皇甫南頷首, “你回來的時候正好,興許哪天下場雷雨,刮場大風,這些花就敗了。”話音輒止,她湊近皇甫佶,凝神往他衣領裡看去。皇甫佶屏住呼吸,靜了片刻,她從他衣領上拈起一片楊花,“楊花不是離人淚,”她對皇甫佶笑盈盈的,“這回伯孃可高興了吧?”
&esp;&esp;葡萄架下暗香浮動,一絲絲沁人心脾。府裡男女都去了曲江,四下廡房裡很靜,皇甫佶喉頭動了動,作勢去看飛舞的楊花,“父親不怎麼高興……”
&esp;&esp;綠岫在烏頭門前張望了一會,垂頭喪氣地回來了,她心裡是藏不住事的,況且皇甫佶這個“罪魁”就在場,“外頭閽房的人說,蜀王府把西番人的金盤送了來,相公沒有收。”她瞅著皇甫佶,怯怯的,“他們還說,相公昨天被御史連夜參了。”
&esp;&esp;皇甫佶和皇甫南對視一眼,臉色嚴肅了,“參的什麼?”
&esp;&esp;“說相公放縱六郎……欺君,和王子交往過密。相公用廊下食的時候,總是剩飯,是不尊敬陛下,不思百姓辛苦……還有一回騎馬時,笏板從袖袋裡掉出來,落進了街坊的泔水桶裡,也是不敬,老不修。”
&esp;&esp;皇甫佶沒說話,綠岫有些同情他,“這下,相公就算不打你,肯定也要罰你好幾個月不許出門。”
&esp;&esp;“這樣也好。”皇甫佶好似突然想通,面色平靜了,他起身,瀟灑地撣了撣袍子上的草葉,“不出門就不出門吧。”
&esp;&esp;聽他話音,是最近都不會再回鄯州了,皇甫南問:“真要和西番人議和嗎?”
&esp;&esp;和西番人連年征戰,有許多人盼望能議和,皇甫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esp;&esp;“我想,薛相公大概是不願意議和的。”
&esp;&esp;皇甫佶有些詫異地看著皇甫南——她說對了。他不能不替薛厚辯解,“你沒看見過西番人作惡——剝皮削骨,簡直是魔鬼!”
&esp;&esp;“我又沒有說什麼。”皇甫南嫣然地笑了,慢慢說:“如果能議和,以後也許你不用常年待在鄯州了。”
&esp;&esp;她根本不在乎和吐蕃是戰是和。就算議和,不死幾個人,能議得成嗎?皇甫南低頭,把棋子一顆顆拾進蓮花纏枝紋的鎏金棋盒裡,皇甫佶也幫她拾,兩個手背碰到一起,她頓了頓,把他的手輕若無物地推開了,像撣走了一抹惱人的塵埃,又像拂開了一片醉人的楊花。“給你弄丟一粒子,我以後可就沒法下了。”
&esp;&esp;皇甫佶咳了一聲,沒話找話,“你這兒常丟東西嗎?”
&esp;&esp;“棋子倒沒有。”黃楊木刻的,髹了黑白兩色的漆,不值錢,簡直配不上那鎏金棋盒。
&esp;&esp;棋具收起來了,皇甫佶瞧了瞧天色就告辭了。紅芍來搬矮几,“咦”一聲,她從棋盤底下撿起了赤金花樹釵,“原來……”她忍俊不禁,“郎君準是好奇哪個‘女鬼’送他的胡餅,半夜去銀杏樹下找了。”
&esp;&esp;皇甫南拈著釵子,在手上轉了轉,也會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