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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sp;潑寒胡戲要當街赤身露體,芒贊還在猶豫,自樂棚拋過來一個獸面具,他將面具抓在手裡,冷道:“你說話算話。”見回鶻人點了頭,他便退去裡衣和外袍,袒露著精赤健壯的上身,剛一躍進樂棚,一斛冷水兜頭澆了下來,給芒贊渾身一個激靈,使勁甩了甩頭髮,他伸展出雙臂,餘光盯著回鶻人,生怕他趁機逃走,還要提防被人暗箭偷襲,胡亂踏了幾下舞步,芒贊猱身跳出樂棚,奔到回鶻人面前。他渾身已經溼透,狼狽極了,伸手道:“銀牌。”
&esp;&esp;回鶻人拍了幾下巴掌,讚道:“跳得好。”在袖子裡一掏,又渾身一摸,露出無奈的表情,說:“告身給我那朋友摸走了。”
&esp;&esp;芒贊忙往人群裡一掃,紫髯鬍奴早不見蹤影了。他頓時大怒,當街“鏗”一聲把刀拔出來,“亮兵器,我和你比試,生死不論。”
&esp;&esp;回鶻人笑著搖頭,“生死不論這種話,一個光溜溜的男人嘴裡說出來,也沒有那麼嚇人嘛。”
&esp;&esp;芒贊慢慢將回鶻人又打量一番,醒悟了,一張臉鐵青,“你是李靈鈞,還是皇甫佶?”
&esp;&esp;回鶻人將黃髮和絡腮鬍都扯了下來,正是皇甫佶,他也從棋盤底下拔刀出來,像青松般屹立著,知道芒贊在記恨梨園那一杖,他打定主意要和他光明正大地比一場,叫他說不出話來。“男人的仇,在女人身上報,不算好漢,你不是要找我嗎?來吧!”
&esp;&esp;波斯邸樓上,皇甫南撥起簾幔,見大槐樹下,芒讚的刀被皇甫佶擊落,她輕輕一笑,快步跑走下樓。繞到側門,剛要閃身出去,皇甫南腳步一滯。
&esp;&esp;阿普篤慕走了出來,橫刀擋住去路。他從南衙溜出來的,穿著暗花織錦的翻領白袍,黑色襆頭,耳朵上的珊瑚串兒取下來了,比起在碧雞山那副狼狽逃竄的樣子,可斯文瀟灑多了。
&esp;&esp;皇甫南下意識地摸了摸嘴邊的短髯,穩住身形沒有退。
&esp;&esp;阿普篤慕也得意地一笑,說:“你們有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說誰是黃雀兒?”
&esp;&esp;皇甫南急忙轉身,阿普篤慕腳步飛快地一動,又把她攔住了。他伸出手,“銀牌拿來。”
&esp;&esp;“什麼銀牌?”皇甫南瞪他一眼,把眼前的手揮開,阿普篤慕卻立即伸手進了她的囊袋,他那動作又快又準,眼見囊袋要被他拽走了,皇甫南心裡一急,隔著袖子就要咬,被他左手把下頜給捏住了,右手把囊袋裡的銀牌摸了出來。
&esp;&esp;“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他嘲笑了她一句,把銀牌在手上掂了掂,揣進懷裡,還順手把皇甫南嘴邊的短髯撕掉了。
&esp;&esp;皇甫南一生氣,就要忍不住咬嘴巴,這是自小的習慣——近在咫尺地盯了她一瞬,阿普篤慕把她推開了。
&esp;&esp;抑制住勃然的怒氣,皇甫南冷笑道:“和西番人混在一起,你活得不耐煩了。”
&esp;&esp;阿普篤慕漫不經心,“你去跟蜀王的兒子告狀好了。”
&esp;&esp;皇甫南一跺腳,轉身就走。
&esp;&esp;阿普篤慕望著她的背影——有無數次,他想開口,又竭力忍住了,但躺在榻上時,又整夜地翻來覆去,終究不甘心,他追上去,急聲道:“你跟誰走的?皇甫佶還是李靈鈞?”
&esp;&esp;皇甫南沉默不語,他又往皇甫南身後走近一步,歪頭看著她的側臉,聲音輕了,帶點質問和埋怨的意思,“你現在跟李靈鈞好嗎?”
&esp;&esp;“你胡說什麼?”皇甫南輕叱道,她蹙眉睨了他一眼,那是一種疏離的眼神,好似根本沒有認出他來,“怪人。”她嘀咕了一句,見皇甫佶和芒贊前後走進邸店,她毫不留情地搡了阿普篤慕一把,將腦袋一低,從側門跑了出去。
&esp;&esp; 寶殿披香(十一)
&esp;&esp;皇甫達奚站在龍尾道上,望著碧瓦般的天發呆。 自聖武朝起,這場仗已經斷斷續續地打了二十多年,終於能夠喘口氣了,卻還有那些小人,使出各種鬼蜮伎倆,把一件原本該額手稱慶的事情,搞得一波三折…… “相公,歇會嗎?”後頭的綠袍小官殷勤地攙扶了他一把。 “啊,不用。”皇甫達奚這才驚覺自己在龍尾道上停滯太久,把後頭朝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