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在腰間,又翻出阿普的雙耳銅刀,藏在袖子裡,最後戴上斗笠。
&esp;&esp;腳下的白虎“噌”一下聳起背,阿奼正低頭看,斗笠給人掀起來了,是阿普篤慕。他剛從羽儀營溜回來,頭上戴光兜鍪,胸前箍犀皮甲,喘氣略急,下巴上還掛著亮晶晶的汗。
&esp;&esp;做了羽儀衛,阿普好像一夜間長大了,眉眼還是漂亮的,臉龐有了男人那樣硬朗清晰的線條。
&esp;&esp;“你幹嘛去?”阿普隔著窗,疑惑地打量阿奼。
&esp;&esp;阿奼把手藏在背後,嘴裡不覺答道:“我去金圭寺。”
&esp;&esp;阿普哦一聲,沒放在心上,他順手從荷包裡摸出一片生豪豬肉曬的肉乾,在白虎眼前晃了晃,白虎騰空躍起,肉乾從窗稜間飛進了它的嘴裡,阿普得意地笑了。
&esp;&esp;他還是愛惡作劇,但近來跟阿奼說話時,有了點狎暱、討好的味道,“這會日頭太曬了,晚點再出門吧?”他揹著豔陽,眼睛很亮,一眨不眨地看著阿奼的臉,“你要是看見了猴子演參軍戲,一定要回來叫我啊。”
&esp;&esp;阿奼點頭。阿普叮囑她“千萬別忘了”,撒腿便跑,跑出去沒兩步,他又回來,歪頭打量著她頭髮間的藍花楹,他嘴巴抿著,透著少年的薄紅,“你喜歡藍花楹?”
&esp;&esp;阿奼說:“喜歡。”
&esp;&esp;“等我晚上回來,摘一大把給你。”阿普說完,躍過闌干,抓著配刀飛奔而去。
&esp;&esp;阿奼沒有等到日頭偏西,她怕錯過吐蕃人,迫不及待地出了門。
&esp;&esp;各羅蘇要親至崇聖寺拜佛,王府外已經排列好了羽儀。阿奼領著兩名小樸哨,從側門繞到青石板街上,望見各羅蘇披金甲虎皮,清平官、大軍將和其餘屬官們都騎在馬上,馬鞍上鑲嵌的玉珂和金帶照得人眼睛都要花了。四軍苴子舉著旗幟,在前頭開道,氣勢煊赫地出城了。
&esp;&esp;阿普篤慕被夾在上百名披堅執銳的羽儀衛中,把腦袋高高揚著,神氣極了。
&esp;&esp;“駕!”阿奼凌空抽了一下鞭子,掉頭往金圭寺去。
&esp;&esp;人潮今天往崇聖寺湧去了,金圭寺顯得有些蕭條。阿奼把馬拴在樹下,來回踱了半晌,吐蕃人沒有來。她一顆心都沉下去了,兩名小樸哨貪看女蠻國的舞伎,瓔珞甩得簌簌作響,阿奼撇下她們,進了寺裡。
&esp;&esp;後山石壁上刻了百來尊衣袂飄飄的佛像,滿壁風動,這是人們說的摩崖造像。崖底是逶迤曲折的溪澗。
&esp;&esp;阿奼想好了,如果吐蕃人不來,她就靠自己走回姚州,去見段平和達惹,質問他們為什麼不要她。
&esp;&esp;她把斗笠解下來,放在崖邊,想了想,又脫下一隻暗花綾錦鞋,揚手一拋,鞋子掛在樹藤上,像朵淡黃色的花,很顯眼。
&esp;&esp;做完了這些,阿奼赤著一隻腳,走過去解馬韁。忽然肩頭被拍了一把,她一扭頭,還沒看清,一團黑色的物事兜頭罩了下來。
&esp;&esp;她辮子裡的藍花楹被揉碎了,散落在地上。
&esp;&esp; 銀蒼碧洱(七)
&esp;&esp;阿奼是被晃醒的。 她以為自己在船上。以前阿普篤慕領著她去西洱河,划著牛皮小竹筏,到對岸摘黃柑。洱河裡一蓬蓬的綠荷葉,筏子陷進荷塘裡,阿普篤慕跳下水去摸竹篙,把筏子搖得好像在浪裡顛。 那回阿奼落了水,差點被淹死。嚇傻的阿普篤慕死死勒著阿奼的脖子,把她拖上了岸。 脖子疼,胳膊好像被阿普扭斷了……阿奼想伸伸四肢,動彈不得。有烤茶的香氣,馬在“呼哧哧”地噴鼻息。阿奼猛地睜開眼——她蜷縮在裝茶餅的竹簍裡,被馬馱著走。 手腳沒有捆,只是痠麻。阿奼忙躬起背,手指抓著茶簍,兩眼透過篾條的縫隙往外看。 一群趕馬的吐蕃人,一邊甩著鞭子,扭過頭來說話,嘴裡嗚哩嗚嚕的,是正宗的吐蕃話。趕路熱了,他們把袍子解開,粗豪地敞著胸膛。 阿奼屏住呼吸,從袖子裡摸出雙耳刀,緊緊攥在手裡。 不待她張嘴,馬蹄嘚嘚的,領頭的人返回來了,有個少年聲音在頭頂,帶著點擔憂,他說的是漢話,“還沒醒,是手勁太大了嗎?” “怕是嚇暈了吧?”這個腔調老成得多,一隻手把茶簍的蓋掀開來了。 騎在馬上是兩個假吐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