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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氣啦?”
&esp;&esp;李靈鈞的胳膊摟得異常的緊,皇甫南動彈不得,她手合在衣襟上,斥道:“外面有人。”
&esp;&esp;經堂裡的排簫和大鼓還沒歇,吐蕃人說笑的聲音很洪亮,李靈鈞說:“管他呢。”他有點痴纏,還有點迷糊,隔著衣袍,手在她的腰上揉了揉,又摸索到她的臉頰,託著皇甫南的下頜,他有些強迫地把她的臉轉過來,四目牢牢地相對,他說:“吐蕃公主沒有為難你嗎?”
&esp;&esp;“她?”皇甫南眼裡忽然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她為難不了我。”
&esp;&esp;李靈鈞疑惑道:“你和她睡在一個帳裡嗎?”
&esp;&esp;皇甫南睨他,“你是怕我這個男人和女人睡,還是怕她這個女人和男人睡?”
&esp;&esp;換做別人,早被這話繞進去了。李靈鈞盯著她看了一會,奇道:“我只是怕你被人為難,那吐蕃公主是男是女,是圓是扁,又有什麼關係?”他拇指摩挲著她的下頜,微笑著說:“如果你真是男人,那我也要為了你,做個悖逆的邪人了。”
&esp;&esp;經堂裡傳出一陣開懷的笑聲,德吉怒氣衝衝地離去,在吐蕃人的打趣中,芒贊也紅著臉追到天井——他的酒案被突然闖入的德吉給掀翻了。
&esp;&esp;李靈鈞和皇甫南轉眸看向迴廊,兩個年輕男女的身影一晃而過,李靈鈞若有所思,“這個德吉的身份……”
&esp;&esp;又一聲蕃語呵斥,是經堂裡的論協察。
&esp;&esp;皇甫南聽不懂,但從那憤怒的語氣,也猜出來了。她把李靈鈞的手推開,說:“沒廬氏把論協察得罪了。”
&esp;&esp;“論協察的野心很大……”
&esp;&esp;話音未落,門被撞開了,慌不擇路的一隻小羚羊,被禿鷲追到了窄小的朝拜堂。一支利箭,把禿鷲從脖子上穿透了。
&esp;&esp;吐蕃公主拎著弓,靴子踩在了尼婆羅紅氈毯上。綠度母降世的盛日,作為沒廬氏寵愛的孫女,她甚至不如婢女德吉顯眼,依舊是那一件氆氌袍,不合宜的長腿長胳膊,像瑪尼杆那樣筆直地矗立著。
&esp;&esp;幕離佳紋絲不動,雙眼冷冷地一瞥,她一手拎起禿鷲,另一手揪住皇甫南的領子——就像揪一隻毫無反抗之力的柔弱小羊羔,把她拖出去了。
&esp;&esp;李靈鈞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他甚至沒有作聲,緊繃的四肢鬆弛了下來,他躺坐在氈毯上出了神。
&esp;&esp;皇甫南踉踉蹌蹌地,被拖出了拉康寺。
&esp;&esp;沒有人攔,公主懲治不馴服的奴隸,是很尋常的事。
&esp;&esp;她的帽子歪斜,衣領也給扯到了肩膀上,吐蕃公主鬆了手,把禿鷲掛在馬鞍上,上馬之後,徑自走了一段,見皇甫南還在後頭慢吞吞地挪步子。她也不怕,把靴子踢踢踏踏的。今天黑頭蕃人都擠去了拉康寺,雪原上遼闊得能聽見風的聲音。邏些的秋草已經很稀少了,皇甫南的腳踢開一團沒融化的雪,底下藏著一朵藍瑩瑩的龍膽花。
&esp;&esp;正要去摘花,吐蕃公主跳下來了,解開了氆氌袍的帛帶,結結實實地綁住了皇甫南的手,然後騎上馬,一手勒韁,一手拽著帛帶,後頭走得慢了,她就使勁扯一下。
&esp;&esp;“喂,”皇甫南努力朝身後扭頭,“好像藍花楹。”
&esp;&esp;吐蕃公主揚著頭,好似沒聽見。但馬走得不快,慢悠悠地吃著草,鞭子也鬆鬆地垂著。雪域陽光下,氆氌袍和幕離佳被風吹開了,露出了潔白的繒布衫和長袴,耳朵上有珊瑚串兒,腳上還有銀鐲兒。赤金呷烏掛在身上,撞的一晃一晃的,裡頭要是蠍子,也給撞暈頭了吧?
&esp;&esp;皇甫南背過臉去,紅紅的嘴巴又得意地翹起來了。
&esp;&esp; 撥雪尋春(六)
&esp;&esp;吐蕃公主把皇甫南丟進拂廬,就不再搭理她了。 金烏西墜了,女奴照例用托盤送了奶餅、糌粑、牛肉,還有梳洗的熱水。兩床鋪中間被茶爐隔著,像畫了道楚河漢界。那張團窠對鴨錦毯又掛上了,遮得嚴嚴實實。 沒那雙眼睛盯著,皇甫南倒自在了。她摘下帽子,洗過手和臉後,挽起袴管,把腳踩在木盆裡。水被撩動得汩汩輕響,火塘裡的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