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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言重了”陳慶之起身作揖道:“不管我與二公子有何衝突也跟大人無關,更何況大人此番為我療傷花費不少心思,晚生怎可怪罪大人”。
“子不教父之過,是老夫疏於對他的管教了,不可說與我毫不相干,公子能夠以德報怨實乃大義,不過既然犬子犯錯那就該罰,今日讓他給公子磕頭認罪,再罰他禁足三月吃齋唸經彌補過錯,自然貴府那些死傷者,老夫都會奉上一筆豐厚的賠償,公子可否看在老夫薄面上原諒犬子”沈約平靜地說著。
“這沈大人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心思卻深,這是提醒我沈趨是他兒子,若事情敗漏必然會影響他,於是來這一出苦肉計想要息事寧人,卻可惜那些枉死的無辜人,縱使再多的錢也無法復生了”陳慶之心生寒意想著,但也知道沈約此時還是善意提醒,若自己當真追究,恐怕會惹禍上身。
“既然大人如此說,晚生自當遵從,與二公子的恩怨也就此作罷了”陳慶之再次作揖道。
“好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公子大義凜然而且武藝超群,老夫打算舉薦你任揚州參軍一職,公子可願意”?
陳慶之聞言一驚,心中再次暗歎:“看來他還是不放心我,誰不知道揚州守軍那是沈大人的舊部,讓我去做參軍是招攬也是想監督在身邊吧,只是他明明已經告老還鄉不理朝政,卻為何如此小心翼翼,當真只是怕沈趨的事情敗漏嗎”?
“謝過沈大人美意了,只是我才疏學淺,平日裡也就會些三腳貓的功夫,那一日也是情急之下才功力大增,實在難以擔任參軍一職”陳慶之開口拒絕,看在沈約想要說什麼陳慶之連忙搶先道:“沈大人放心,晚生只求做閒雲野鶴,並無什麼功名追求,二公子今日既然已經向我賠罪,晚生也不想借此向大人要求什麼,我陳家一介商賈而已,沈大人的恩惠,晚生已經感激涕零了,只求一家平安絕無他求”。
沈約波瀾不驚的眼神微微眯起看著眼前少年,拿起身旁茶杯抿了一口便說道:“既然公子不願,老夫也不強求,日後若有需要儘管開口”,說完看了眼跪著的沈趨眼神一厲道:“向陳公子磕頭賠罪,謝過公子大義”。
沈約語氣嚴肅讓沈趨沒有半點反抗之心,當即不情不願地對著陳慶之磕了三個響頭說了聲:“多謝陳公子”,每每低頭下去眼神都閃出一絲恨意。
又是一番寒暄,七夕時節江南多有詩會舉行,沈約作為文壇領袖此番回到武康引得無數文人墨客前來覲見,沈園也藉此舉行了一場為期三天的盛大詩會,沈約以陳夫人同意為由再三邀請,陳慶之才答應等再休息兩日便前去拜訪。
陳慶之望著牛車遠去的沈約二人,心中緊繃的弦才鬆了下來:“沈休文啊沈休文,怪不得這天下讀書人這麼多,敢起兵造反的就你一個”。
而那邊的牛車裡,沈約看著雙眼泛紅的沈趨冷冷道:“大丈夫頂天立地,在這哭哭啼啼算什麼”。
沈趨一臉不忿道:“爹,孩兒不服,他陳慶之算什麼東西讓我給他下跪,不過區區一個商販之子...”。
話還未說完卻見沈約抬手就是一掌扇在沈趨臉上道:“你個沒出息的東西,男兒當能屈能伸,更何況若沒有陳慶之今日你我父子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沈趨委屈又懼怕地摸著臉道:“那也不用如此吧,給他點錢就算了,他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你實在應該學學那陳慶之,為人心思成熟多了,與我交談不卑不亢,一邊原諒了你一邊又拒絕我的招攬,他說只求一家平安是賣一個心安給我,告訴我他會顧及家庭安危答應我息事寧人,但是卻提到他功力大增的事實,也是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呵呵,這年輕人,倒是像我年輕的時候”沈約撫須說著,眼中意味深長。
“哼,功力大增又如何,還不是被陶永打傷了,怕什麼爹,咱家不還有正一教的幫忙”沈趨依然一臉的不服氣。
“哼,你休要再提那個陶永,不過一個見利忘義、暗箭傷人的小人,我早就告訴你不要和這些江湖人走的太近可你偏偏不聽,不論正一教也好,陳慶之也罷,你應該要把他們當作你手中的劍,而不是讓他們牽著你走”沈約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沈趨繼續道:“我方才給陳慶之說的不是空談,這三個月你給我回去好好反省”。
沈趨“嗯”了一聲低下頭去,仇恨的種子在他心裡深埋了下來。
而另一邊的陳慶之,也在悄悄地趕往莫干山,他這次去一是為了賠罪,因為他曾經答應過水先生,自己在及冠後出門遊歷才可以顯露身手,另外沈約告訴他,那名殺手在逃亡時身受重傷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