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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恨雪駕馭了宕機的彘鬼,可以隨意使用彘鬼的靈異而不用承受厲鬼復甦的代價,又有能夠壓制厲鬼的鬼血,所以霍雍才會說她是這個世界迄今為止最完美的馭鬼者。
雖然心理有些小問題,但也遠勝他這個不是在復甦就是在復甦路上的悲催人了。
現在的問題是那隻剝皮厲鬼隱藏在黑暗之中,根本就無法被發現。看不見、摸不著,談何壓制。
這時的霍雍又開始羨慕楊間了,鬼眼紅光一掃,在鬼域中藏得再深的鬼都一樣原形畢露……一層掃不出來,那就多開幾層。
“霍雍,要不要我把彘鬼的鬼域收起來,引那隻剝皮鬼出來?”江恨雪小聲道。
鬼域的型別有很多種。鬼眼是紅光、鬼湖是湖水、鬼夢是夢境……鬼霧是霧氣……人皮燈籠是燈光。
彘鬼的鬼域就是它的血。
“最好別那麼做,一旦沒了鬼血的庇護,接下來便是在跟厲鬼賭命。賭剝皮鬼先剝了你的皮,還是你先壓制剝皮鬼。”霍雍閉眼道:“不到真正的絕境,不要把自己的生命寄託於運氣。”
現在的情況雖糟,但還遠沒有到絕望的地步,霍雍自己與上身鬼和壓床鬼賭命才是真正的別無選擇。
門外的江恨雪輕輕應了一聲,仍在緊張地注視黑暗。
霍雍靠一門之隔暫時避過剝皮鬼的襲擊,門外的鬼轉而盯著江恨雪,卻又因彘鬼的血液而無法襲擊她,局面暫時陷入了僵持。
“讓我想想,到底該怎麼做……”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需要清醒的頭腦與冷靜的判斷。
然而厲鬼並不會給他思考的時間。
一條青石小路,道路兩旁鮮花怒放,穿過道路盡頭的拱門便是之前置有廂房與假山的二進庭。
一具枯瘦的骸骨,從拱門後緩緩飄了出來。
“吹燈鬼,它來找我了……”霍雍咬牙。
他身上裹著的鬼皮便是剝皮厲鬼從吹燈鬼身上剝下來的,尋找自身缺少的拼圖是鬼的本能,人皮燈籠吃人作燈芯如是,吹燈鬼現在來找它的皮亦如是。
枯瘦的骸骨沿著花團錦簇的小路越飄越近,霍雍背靠著門,被兩隻厲鬼夾在了中間。
“出去會被剝皮鬼殺死,裡面又有吹燈鬼來找它的皮……要試著用壓床鬼壓制它嗎?”霍雍抬起手,思慮片刻,又放下了。
“不行,我的身體已經死了,上身鬼脫韁,而我現在只是附在鬼皮上的一縷意識而已,這兩隻鬼稍有失衡,我瞬間就會徹底死亡……”
不遠處,吹燈鬼那張沒有臉皮的臉骨上沒有表情,僵硬而麻木,雙手前伸,仍在向門口飄來。
象徵性的黑白鬼域並沒有張開,可能鬼域連同它的皮一起被剝皮鬼剝走了。
道路兩側鮮花怒放,爭芳鬥豔。
之前霍雍人上鬼身,頂著人皮燈籠進來時,隔著一層人皮,視線模糊。沒能看清花圃的全貌。
現在親身進來,霍雍才發現這滿園春色都不是真的。
芍藥牡丹都開得很盛,美麗非常,美得有些不真實,只需凝神細看就能發現,這片花圃上種著的是其實一株株做工精緻的紙花。
有些紙花上的顏色已經斑駁,粉白相間,另些則還嬌豔如新。
大片紙花在庭院中無風自動,竹枝紙葉搖晃出嘩嘩的響聲來。
“霍雍?你遇到什麼事了嗎?”江恨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仍站在門口,和剝皮鬼僵持著。
霍雍忽然沉默,她不免擔心起來。
“吹燈鬼來找我了,它想要扒我皮。”霍雍淡笑道:“這下可好,門內門外兩隻鬼,都想扒我皮。”
聽他還有精力開玩笑,江恨雪的心中也安穩下來,溫暖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她並不是趙鳴,不知道霍雍的性格在嚴肅場合從不開玩笑,除非他真正緊張到了極點,才會靠嘴賤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也有吹燈鬼的原因在裡面,畢竟吹燈鬼就是被霍雍親手做成靈異道具的,她理所當然地以為霍雍有把握對付吹燈鬼。
卻不知道他現在命懸一線。
“江恨雪,我現在要去做一件事情,如果十分鐘內沒有回你話,我就是被困住了,你立刻回到外界去找應懷虛調集人來封鎖這座宅子,他會派人來救我。”霍雍望著離自己已經只有幾米距離的吹燈鬼,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沒有說出自己可能會死的話,否則江恨雪可能會當場發瘋。這個人的心病很深,平常狀態看似穩定,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