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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矇矇亮，夜色還沒完全褪去。
集結鈴響徹哨站，士兵大通鋪裡頓時一陣嘈雜混亂聲響。
有的人還沒睡飽，迷茫睜開雙目。
萊倫睡眼惺忪，也被眾人動靜吵醒，昨晚抽獎後過於興奮，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床鋪上輾轉反側好一會兒才睡下。
聽到了哨站早上集結鈴，萊倫動作麻利穿上軍服，雙腳蹬上皮靴子後走出大通鋪。
自己起的還算早，集結鈴還要響一陣子，也不用著急趕過去，趁這段時間空閒，萊倫優先把個人衛生解決了。
“早啊，萊倫大哥，昨晚睡得好嗎。”萊倫正彎著身子洗臉，雷文和兩個新兵走過來，打了聲招呼。
伸手大力搓了搓，甩幹臉上水後，萊倫站起身來道：“早，肩上有些痠痛，睡得不怎麼樣。”
他挑了下眉頭，反問道：“你們呢？結結實實捱了10軍棍，昨晚睡得不踏實吧。”
“別提了，昨天軍棍打的地方疼了好一會呢，睡不著滿床打滾，沒有倆月好不了，我這身板不像萊倫哥這麼強壯，打那些兵油子就像打小雞崽。”雷文聳聳肩。
疼的睡不著你呼嚕聲最大？
萊倫呵呵笑著，“多吃些飯，多幹活，身上有勁了，以後也沒人敢欺負你。”
“嗯呢，萊倫哥說得對。”
一旁新兵笑了笑，沒說什麼。
雷文想起什麼，對萊倫道：“萊倫哥，聽阿巴特他們幾個老兵說，今天分配給你的任務少了不少，好像只需要砍柴，其他事情都交給別人了。”
讓自己少做事？看來昨天的事給託卡留下深刻印象，不敢明著面下絆子，但不代表暗地裡做出什麼事情。
萊倫隨意道：“分配多少我做多少，他們以往欺負新兵，這回有了防備心，不敢多施壓咱們。”
“集合了！集合了！都過來！”哨塔高處有人高聲叫道。
“走吧。”萊倫招招手，大步走過去，雷文幾人跟著走去。
按照慣例，哨站軍官託卡穿戴好盔甲，站在哨塔前平臺上。
貝格哨站23名士兵排成三排，最前排的只有三名先驅侍騎，第二排是劍盾兵長矛兵，最後一排是弓弩手和後勤士兵。
託卡站在平臺上揹著手，習慣性向下掃視一圈，陰沉地目光在萊倫身上停留一秒。
等到哨塔上敲響集結鈴計程車兵匆匆跑下來，站在佇列中，託卡才清清嗓子，大聲道：“都聽清楚了！這周輪班巡邏，二隊替換一隊！”
“餵馬，打掃馬廄和清理茅廁交給科洛，馬爾蘭負責！你們兩個，今天必須把馬廄和茅廁打掃乾乾淨淨！有一點髒，就給我當眾吃下去！”
被點到的二人，都是平日和馬茲廝混一處的兵油子，託卡把以往萊倫做的髒活扔給他們，明顯是要拿他們幾個開刀，發洩昨日心中怒氣。
卡科洛和馬爾蘭滿臉苦澀對視一眼，也不敢發出怨氣，只得垂下頭。
“其他人任務不變！早飯後全部給我幹活！解散！”說完最後一句，託卡狠狠盯了萊倫一眼後，轉身離開。
士兵們四散開來，走向伙房吃早飯。
幾個兵油子聚在一起，也不敢看萊倫，只是快步走開，其他士兵見到這一幕只覺得出氣，對他們指指點點取笑一番。
萊倫神色泰然，全然不顧旁人眼光，快步走向伙房。
今天負責打飯的後勤士兵對萊倫額外照顧，有些討好似的塞給他兩塊黑麵包和一塊烤土豆。
其他士兵最多隻有一勺燉菜，而萊倫則是滿滿當當快溢位碗邊，上面還放了兩小塊燉肉。
帝國人飲食習慣更類似於中世紀，食物種類少，做法也十分單調，蔬菜要麼做成沙拉，要麼放入鍋中亂煮做成燉菜，普通人兩三天吃不到一頓肉也很正常。
伙房幾張破舊長桌板凳用了很多年，有些地方都已經包漿變得平滑。
萊倫端著大碗，擱著黑麵包烤土豆，一屁股坐在靠門的角落。
昨天早上吃飯，還有人站在萊倫面前，說他搶了別人位置，今天一個個笑意盈盈地，他們的眼神都能讓萊倫起一身雞皮疙瘩。
桌上擺了一碟酸筍，味道沖鼻子，但非常開胃。
帝國北方各選帝侯公國都會醃製食物，酸筍算是家常小菜，上至選帝侯下至深林窮苦貧民，餐桌上都會有幾道醃菜。
放下大碗，萊倫才想起來吃飯勺子沒拿，雷文突然竄出來大大咧咧坐在長桌對面，遞給萊倫一柄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