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用膳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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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的舊例，今上也沿襲了這一規定。
而裴松自小在京城長大，這是他第一次來沒有宵禁的地方，好奇極了，對著路邊用紅布搭建還泛著暖黃燭光的帳篷看了又看，但不過是分神片刻，又隨著楊雀華走動時刻注意她周圍的動向。
到底是不習慣被一個比自己還小得多的男子護佑，於是楊雀華在一家常吃的“夜市攤”停下了腳步，裴松也隨之停了下來。
他一臉呆滯但又暗含著好奇和些微的驚喜，傻乎乎看著楊雀華自然地同那個胖乎乎的纏頭藍衫女子打了招呼，再尋了一條長長扁扁的板凳坐下。
“小松兄弟，快坐下來”楊雀華衝他招了招手，笑了笑：“我請你吃宵夜！”
“多謝楊姑娘，我吃過晚飯了。”裴松有一種小動物似的直覺，總覺得若是公子知道自己只是送人便送到一張飯桌上去了，下場會很慘……
“真的不吃嗎？”拌開一碗紅湯還撒滿了綠蔥的白玉塊狀物，楊雀華又吆喝了一嗓子：“阿姐，還要一個油粑粑！”
之前從小吃攤上將楊雀華“搶”走，沒讓她吃完那碗“米豆腐”，裴松還挺過意不去的，買了碗想送到公子為楊姑娘準備的晚餐裡，卻被公子否了，讓他留著自個吃。別說，那味道真的是絕，吃過再看到便分外想念。
費力嚥下口水，裴松眼巴巴看著楊雀華：“楊姑娘說的油粑粑是何物啊？”
“來咯，正炸得黃燦燦的，你最愛的那口。”彭么妹笑得眼睛都擠作了一團，用黑油油的狀如長腿剪子的物什夾了一塊金黃底色橙黃鑲邊的小麵餅，到楊雀華的碗中。
一股冒著熱氣的炸物香氣，從裴松的面前飄過，他肚子裡的饞蟲還是打敗了腦子裡微微顫顫的小人。嘿嘿，把嘴抹乾淨，公子就不知道啦！
瞧著裴松坐在自己身前，楊雀華便知這小子是肯賞臉吃東西了。
“好吃麼？”用手撐著下巴，楊雀華看著吃得一嘴汁水的裴松，笑得彎了眼。
“好吃！楊姑娘，這米豆腐配油粑粑是真心絕！”
“哈哈哈，這算啥，我們辰山的夜市燒烤才是一絕呢！下次帶你來吃。”楊雀華挺喜歡逗這個傻乎乎的小男孩的，真看不出來他武藝高強呢。
“那可別……您還是帶我家公子來吃吧。”裴松剛好嚥下最後一口油粑粑，嚇得一激靈。
“這街邊小吃，他吃得慣麼？”摸了摸桌子上的印記，楊雀華突然覺得她無法想象那個“蒿子粑粑”都得叫人切成玉塊似的再配上碎冰的人，會坐在這油跡斑斑的桌椅同她用餐。
呼嚕呼嚕嚥下還剩餘的湯汁，裴松頭也不抬地說：“我家公子從不在外頭用餐，但是您去請肯定是不一樣的！”
“肯定的，您的蠱在他身上……”裴松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之後，立馬閉上了嘴。
“蠱麼？”楊雀華低垂著眉眼咂摸這個字，此刻突然醒悟過來了，他們兩人只是因為“黏黏蠱”和地圖偶然交集罷了。
待事了，她向他求一道庇護師門的恩情，他就得回到京城，而自己會一直留在這武陵，總是兩個世界的人呢……都怪自己被那妥帖又細心的美人惑了心智，還真把他們當成尋常朋友上了。
“楊姑娘，我總覺得，我家公子待您是不一樣的。”裴松瞧著楊雀華似乎在低頭髮著呆，也看不清神情，又繼續說道：“我家公子尚未婚配呢，而且可是京城最搶手的夫婿人選呢！”
“你這小孩兒，吃我一碗米豆腐就賣了你家公子。”楊雀華有些好笑，要知道這小孩之前聽說自己給他家公子下了情蠱可是急得差點上吊呢。
“我說不上來，反正就算是因為蠱，那也是不一樣的。”裴松有一種預感，可能以後這蠱解沒解都沒差。
“吃完了吧，送我到前面那個路口即可，時辰不早了，我得回織錦坊啦。”沒接裴松的話頭，楊雀華搖了搖頭，以後決定對這主僕倆都得敬而遠之些，一個慣是很會哄人的主，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愛說些瘋話。
這廂裴松吃了頓夜宵，才完成公子的囑託才將人送回了織錦坊。
他正打著有著香氣滿滿的哈切，準備為書房還亮著燈的公子添添茶水時，突然見著一襲黑衣的人開啟書房門出來。
正當他要拔劍出鞘時，只見那黑影一漂亮利索的解械奪了他的佩劍。
裴松抽出護腕上的銀針正欲再刺，一道爽朗的笑聲無可奈何地響起：“阿松，你竟不認得哥哥了！可真叫我傷心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