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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得捷渾身一顫,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這草堂會和紅營是什麼關係?難道是紅營派了人改頭換面跑去貴州搞起來的?”
“沒關係,王爺和鎮守貴州的李提督已經派了許多人去偵察,甚至有人混到了草堂會中,確認了,他們確實和紅營沒什麼關係”韓大任搖了搖頭:“頭目和骨幹大多都是當地的苗民和百姓,跟紅營沒有接觸過。”
“唯一扯得上關係的,就只有一個頭目,幼年被家裡人賣了,輾轉來到永新成了礦奴,當初石含山二十八寨起事攻打吉安,他和一批礦奴被二十八寨的人馬救了,聽了那侯掌營的幾堂課,二十八寨敗退之後他跟著回了石含山,後來又回了貴州去尋他爹孃,紅營建營之時,他早就沒在石含山了。”
“當然,說草堂會跟紅營沒有關係也不準確,草堂會學著紅營的法子辦事,就是因為那個頭目在暴亂兵敗躲進雷公山之後出的主意,草堂會收集了一些紅營的軍報、佈告等物,每晚都會開學習會,一邊教認字,一邊就是學習這些紅營的軍報佈告。”
“貴州和江西相隔遙遠,紅營應該是不知道這個草堂會存在的,據說草堂會手裡的軍報佈告,都是從那些來吉安府等地趕集的湖南商賈手裡買來的,許多軍報佈告被翻的破破爛爛,他們就把上面的內容抄到竹板上,掛在藏身的洞穴裡。”
高得捷眉間緊緊皺了起來,說話的聲音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有些微微的發抖:“若是如此可就麻煩了”
“高將軍想到了”韓大任笑了笑,點點頭道:“這樣的情況才是最可怕的,若是紅營派人去建的草堂會,咱們還能協商、能交流,也能想辦法去處置,可若紅營根本沒有參與,那草堂會卻學著紅營的模樣辦事高將軍,就算紅營不想跟咱們開戰、不向咱們治下發展,他們的那些歪理邪說傳播出去,這天下億兆之民啊,會冒出多少如草堂會那樣的組織來?”
“紅營現在跟咱們是合作的,可草堂會不一樣,滿清來了他們打滿清,咱們統治了他們打咱們,他們要‘大戶官吏不相饒’,咱們這些大戶官吏,和滿清的大戶官吏,在他們眼中有什麼區別呢?”
“當然,草堂會畢竟只是模仿,尚且比不上紅營這個原版貨,他們發展並不快,雖然擁眾數萬,但骨幹人馬也就那幾百人,而且他們缺乏治理地方的文吏官員,雖然喊出了‘生產自救’的口號,但實際上卻並不能像紅營一樣帶著百姓苗民搞生產,分田清丈也做的很粗陋,不僅沒有得到百姓支援,反倒惹得許多苗民百姓有怨言。”
“他們內部也很混亂,要不然王爺的人也不會那麼容易混進去,許多頭目一心只想著割據一方充當‘苗王’,並不想真的為了那些苗民百姓過苦日子,草堂會和紅營在策略上最大的不同,就是紅營只佔村寨而不佔城池,但草堂會卻是想盡辦法的去打城池,就是因為許多頭目骨幹只想著入城去享受。”
“但即便草堂會只學到了紅營兩三分的本事,也不是依靠當地的土司和駐軍可以輕易的解決了的,王爺特地調了兩萬多人如貴州,會和貴州駐軍,全由李提督指揮,準備圍剿這草堂會高將軍,你也清楚,咱們大周面對著滿清的壓力,能有多少個兩萬人可以調動?若是像草堂會這樣的組織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咱們還怎麼控制地方?”
“一個草堂會,靠著一些軍報佈告什麼的,便能成長為令咱們頭痛不已的組織,那若是紅營真的派人去湖南、四川、雲貴、兩廣等地手把手的建立起紅營的組織呢?到時候這湖南四川、雲貴兩廣,到底是紅營的地盤,還是咱們大周的地盤?”
韓大任停住了嘴,拿著一杯酒緩緩的啜著,高得捷凝眉沉思著,忽然抬頭問道:“韓將軍,這些話是胡駙馬讓你說的,還是王爺讓你跟本將說的?”
“話是胡駙馬說的,但高將軍也知道,王爺一貫是最聽胡駙馬的話的”韓大任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本將在萍鄉等了這麼久,不就是在等松滋調兵過來?兩萬多人,若不是王爺點頭,誰敢私調?王爺臨時提拔本將為揚威將軍,又不說清楚高將軍和本將誰主誰副,本將與高將軍說起這些事,到底是胡駙馬的意思,還是王爺的意思,高將軍難道還看不清楚嗎?”
高得捷沉默了一陣,抓著酒杯的手漸漸握緊,酒杯都被抓得喀嚓作響,沉聲道:“王爺難道是想要和紅營開戰不成?”
“當然不是,如今咱們的大敵還是滿清,萬事都以抗清為重,紅營跟咱們站在一個坑裡,自然不能打起來,讓滿清撿了便宜,再說了,軍師那裡也說不過去不是?”韓大任笑著搖了搖頭,眼中寒光閃爍:“胡